第42章[第2页/共3页]
“信芳啊,娘跟你说,主母就要有个主母样儿,你若不时忍着,没人能记你的好,甚么贱东西都能爬到你头上拉撒。你若贤惠,不但外头那浪蹄子欺负你,此后半子也得拿你当软柿子捏。你若硬气些,螭魅魍魉哪敢冒昧,冯元也会有所顾及。何况,冯府就一个渊儿,家业此后都是他的,今儿少间铺子,明儿少座宅子,你甘心产业便宜那轻贱婢女?”
冯佟氏瞧了眼身边的两个嬷嬷,一个姓包,一个姓房,当了一辈子老女人。她幼时便感觉这二人道子短长,想必因着未嫁过,现在性子更是古怪刻薄了些。
“绿莺女人跟前的春巧方才跑来与小的说,太太寻到了南门宅子。”
冯元只觉心上大石落地,公开擦了擦额角虚汗,莞尔道:“儿子谢老夫人体恤。”
绿莺只觉一阵火辣辣的痛,口里腥甜,再忍不得,呜呜挣扎起来。背面这嬷嬷似生了双铁掌,抓得她生疼也摆脱不出一分。
冯元一向在南门待到正月十四,吃过早膳后分开去了侯府。
“你们是何人?”秋云瞧着院子里乍然呈现的几人,一众娘子军,穿戴繁华、气势汹汹,她模糊猜出了些,心底一沉。
说着话,她又扫了眼屋内:“至于你这檀香木架子床、寒冰丝床帐、花架上的几盆宝贵兰花,”顿了顿,她又轻视地指了指绿莺的绣鞋,“另有你脚上的这几颗珠子,虽不是我冯府库房出来的,可也花的是我冯家的银两,这般精贵的物什可不是你一个主子秧子配用的。”
冯元正要答话,忽瞧见德冒在门口朝他使着眼色。他起家来到门前,皱眉道:“出了何事?”
待她二人领着一众下人要进屋时,却被房嬷嬷和宋嬷嬷拦个正着。她二人肥胖的身子将门堵得满满登登,几个男仆正要动粗,那房嬷嬷一声大喝:“我乃吏部佟尚书家下人,里头的乃是佟尚书嫡长女、右佥都御史太太、四品诰命恭人,谁敢猖獗?”
好啊,家里是“冯府”,这里是“冯宅”,好你个冯元,你把这里当作你金屋藏娇的别院了?她牙咬得咯吱响,那里还记得自个儿出身大师,不睬会世人,蹬蹬蹬便上前亲身大拍起门来。
说到底,她还是有些惊骇冯元的。固然他养外室、宠外室、她也恨不得让那狐狸精死,但若真让她在他面前诘责、登门去作去闹,还是不免有些打怵。可昨日佟府太太——她远亲的娘,让丁佩带的一番话,完整掀翻了她的哑忍与嫉恨。
“瞧老夫人转机好着,这几日痰可少些了?还胸闷未曾?”
虽说正室去外宅发兵问罪很多见,可冯佟氏还是不欲让太多人晓得。是以只带了赶车的丁佩,贴身的就带了宋嬷嬷、包嬷嬷及房嬷嬷。人虽少,但她但是有品级的官太太,量那外室也不敢将她如何。
冯佟氏见状,便做张做致地摇点头,掩嘴咯咯一声轻笑,满口体恤:“既不乐意回那,咱再给你找旁的好地儿,汴京的青楼可多着呢,也不枉你生得如此好人才,呵呵呵。”
正月里恰是冷的时候,宅子里的下人都猫在屋里用饭,只春巧和秋云走在院子中,往灶房捡着绿莺午膳后的盘子。
老夫人面色红润,咧嘴呵呵笑得畅怀:“托我儿的福,未曾难过了,痰少多了,也不咳了。这茶啊,可比那苦死人的药汁子管用多了,你府上那灶娘端的是个有本领的。”
她阴测测地望向绿莺,方才倒没细心瞧,一个玩意儿哪配得她正眼对待!呵,她此时才晓得,本来还真是小瞧她了,能将自家老爷迷得大堆银子捧着供着,哪是个简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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