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第3页/共3页]

就在这时，俄然有小丫环进门来禀有客来了，那客说是要寻李姨娘。绿莺一愣，要说自从她进了冯府，几近没有来找过她的人，应当说，在汴京，就没两个熟谙的人。她猎奇问丫环：“那人可自报了家门？”

春巧一席话，端的是让绿莺感慨万千：“我一向觉得她看我不扎眼，谁知要紧关头却肯脱手相帮，我必然要好生感激她白叟家一番才是。”

桃腮杏圆眼，气色白里透红，姿容鲜艳无双，头顶珠翠三两只，一把凤凰款式的步摇展着翅膀，跟着摆动似要高飞，上穿桃粉的夹金丝薄袄，下着浅紫色八宝流苏的马面裙，腕中玉镯叮叮铛铛清脆动听。如此贵妇，人间独一份儿了罢？这是绿莺此时给李老夫留下的第一印象，毕竟他多少是没见过火么大世面的。

春巧冷不丁灵机一动，与绿莺相视一眼，两人禁不住大笑着异口同声：“菱儿！”

绿莺无端感到别扭，她排闼进屋，待窜改脖子扫了一圈屋内，那里有菱儿的身影？只要一个一脸黑糊糊的老夫穿戴破棉袄，正一腿搭着，一腿盘在椅上，跟个虾米似的半个身子贴在桌上，滋溜滋溜没命啜着茶水，视野在几个丫环身上的金饰上打转，鄙陋得不成模样。

还像一辈子没喝过茶水似的没命往肚皮里灌，他没认识到给本身女儿丢人了么？绿莺只觉脸臊得发紫，在一众下人面前只剩下难堪。李老夫听她连珠炮似的一番话，想了想也对，本来村里有的大女人在有钱人家做了姨奶奶，也是等闲就能被打被卖的。漂亮地摆摆手，他哼了哼：“那这事就算了，不提了。”

绿莺神情当真，她感觉她在对一个三岁不懂事的孩子摆究竟讲事理，她感觉李老夫就是一头四六不懂的牛，如果然的懂人事，如何会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和一个野种卖掉亲生女儿呢？如果懂人事，如何还能有脸来呢，如何还能这么牛气哄哄地摆架子呢，如何也不问问她过得好不好，反而一脸窥测地往金银金饰上盯呢？

“有话就说，甚么事吞吞吐吐的，这可不像你的性子。”绿莺瞟了她一眼，开口道。

“未曾，他说甚么也不肯流露，就说是李姨娘你最靠近之人。”

绿莺见冯元身上平坦的官袍被女儿捏得快皱成了破抹布，作势脸就一沉，不悦地盯着她。豆儿先是一缩脖，接着鼓起腮帮子，斜着眼角盗偷窥了眼下屋子里的下人，觉恰当着一世人的面被数落了，的确不能更丢脸，她气咻咻瞪了绿莺一眼，紧攥着冯元的衣摆躲到了他身后，还不忘从爹爹腿旁探出头来朝绿莺吐了吐小舌头，真是调皮得很。

“是这个理儿。”春巧笑眯眯地应和。

“二女人？”春巧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