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死[第1页/共3页]

落日已经没入远山，火红的朝霞映照着大地，嘉宁院覆盖在红色的霞光中。

看了眼熟睡的阮瑾年，一双眼睛里闪过莫名的光芒，压抑着镇静的情感道：“你就放心去吧，三姐这儿有我呢。”

阮瑾柔带着婢女明霞，提着琉璃灯笼走出去，看到夏凉守在阮瑾年床边，拿动手绢谨慎翼翼的替她女人擦汗，转头看了眼明霞。

阮瑾柔看着阮瑾年沉默的模样，收敛起笑容，怒道：“你不信赖。”

阮瑾年伸手抚摩夏凉脸上的泪水，冲着阮瑾柔喷出一口玄色的血，抬头倒在床上。

阮瑾柔看着阮瑾年波澜不惊的模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等她笑够了，捏动手绢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凑到阮瑾年耳边，抬高声音恨恨的道：“三姐，奉告你个奥妙，你娘和我父亲都是阿谁老妖婆害死的！固然我不晓得阿谁老妖婆为甚么那么狠心，连本身的亲生骨肉都杀，但这倒是我偷听到她亲口说的。”

夏凉细细的奉求了阮瑾柔，提着灯笼去了康宁院。

阮瑾年止住咳嗽，埋头看了看手内心星星点点的血迹，握紧拳头，神情落寞的道：“能疼也是一种福分！”

阮瑾柔看着冲出去的夏凉，面色不善的道：“三姐，宋家的信物给我。”

夏凉听到阮瑾年说就是这几天的事了，鼻子一酸，声音略带哽咽的道：“奴婢的事忙完了，就让奴婢陪着女人吧。”

阮瑾年紧紧地握着拳头，点头道：“我信赖！”

夏凉收了哭声，焦急地问：“女人，要吃药吗？”

明霞很快返来了，一起返来的另有衣衫混乱的夏凉，夏凉冲进寝室抱着阮瑾年放声痛哭。

阮瑾柔不由自主的问道：“被崔家退了亲，你不恨她么？”

夏凉扶着阮瑾年躺在暖阁的床上，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屋子，气得肺都炸了，她明显叮咛了碧月和碧痕留在院子里服侍的。她们倒好，竟然都去乞巧，连女人都不顾了。

晚风吹来断断续续的洞箫声，阮瑾年听得兴趣盎然，拍拍夏凉的肩，含笑叮咛道：“夏凉，去把架子上的琴取来。”

夏凉抬开端来安抚阮瑾年道：“女人，且忍忍，一会儿就不痛了。”

阮瑾年受伤的右手被夏凉紧紧地握着，左手捂着嘴在风中冒死地咳嗽着。

阮瑾柔看着阮瑾年那双沉寂的眸子，转头孔殷的叮咛道：“明霞，快去禁止，不然你就去死。”

阮瑾年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夏凉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坐在床边守着阮瑾年。

这些夏凉都晓得，但她从十岁被选出去奉侍女人，到现在二十岁，整整十年的相伴，岂是一朝一夕能够割舍的。再说了，女人的光阴未几了，她不想女人走的时候身边连个靠近的人都没有。

她家女人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及笄的那天被退了婚事，长年累岁的蒙受病痛折磨，还要时不时地对付继母整出的幺蛾子。连她都替女人感到难过，可女人却从不抱怨，还是把日子过得怡然得意。

阮瑾柔看着夏凉提着灯笼的亮光消逝在嘉宁院里，看了眼明霞，明霞从速上前捏着阮瑾年的鼻子。

看着阮瑾柔不敢置信的目光，阮瑾年声音安静的道：“你信赖不，我绝育也不是因为小时候掉进冰水里导致宫寒，而是我那好祖母下的药。”

残阳落尽，朝霞减退，夜幕来临，雅雀都已经归巢，嘉宁院万籁俱静，只闻声风吹树叶的声音。

夏凉把阮瑾年的瑶琴“寒光”放在葡萄藤下的石桌上，又把屋子里的紫铜青鹤炉带了出来，燃了从院子里那株桂花树上采来制成的熏香。

不看她惨白的神采，没有赤色的嘴唇，肥胖不堪的身子，和她糊口在一起，你常常会忘了她是个需求照顾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