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罹难者[第2页/共2页]

清澈的月光流泻在湖面上，潮面反射了月光，到处水光潋滟，波光粼粼。湖面上另有极淡极淡的水汽升腾，如烟似客若尘。清澈的月光再流泻到枚头鲜润的花上，树树嫣红在昏黄夜色中，红的只见其和顺，如同文静的女子，不见一丝张扬，只是柔的似水。

作为上官红名义上的奶娘，她一早便过来了。她对着铜镜，将上官红的一头墨发打散，用梳子渐渐地梳着。

她倒在汉白玉砖下，仿佛一片随时会被淡薄阳光化去的春雪，轻飘飘落空活力，唇角含着最后一缕温和含笑。我再不回顾，碧海蓝天的自在，那是我与她都毕生不能达到的的处所，以是她走了，唯独我留下。

她说话间头一偏，别在鬓角的秋杜鹃落下一片粉红的花瓣。素手重扬间我已折了一朵文心兰在手，簪在浣碧如乌云般疏松的发际，含笑道：“秋杜鹃虽美，却也无妨簪几朵别的花，瞧着也新奇。”

地下青铜九醨百合大鼎里透出洋洋淡白烟缕，天子所用的龙延香贵重而芳香。我翻开鼎盖，渐渐注入一把龙延香出来，又注了一把，殿中的香气愈浓，透过毛孔几近能渗进人的骨髓深处，整小我都想懒懒的伸展开来，不肯转动。

我对着窗外清澈如水的阳光细细地看着金线锦盒里的一对琉璃翠的翡翠镯子。阳光底下，镯子中模糊活动水波似的一弯光芒，触手生温。

大殿内沉寂如水，快入冬的气候，傍晚时分的光芒似厚厚的阴翳，叫人透不过气来。殿内垂垂暗淡下来，仿佛有一根针刺在心口上，渐渐地逼进，要挑破郁积已久的那块脓血。

我看着袖口微微暴露的十指尖尖，指甲上凤仙花染出的陈迹有些透明，淡得像是脸颊上极薄极脆的娇羞红晕……

绵绵轻浮的日光下枝影寥寂，似是淡淡的烙印浮在白墨临白净的小脸上，他似是不解此中意，一边念一边悄悄几次吟哦。有清单的风安闲吹过，翻开的窗悄悄扑棱，收回沉闷绵长的声音，偶尔有被风吹落的羽毛样的合欢花，悄悄拂于乌沉沉的紫档册几上，那样轻绵的落花声声，却似击在心上。

外头晨光亮亮，天井中月季丛翠色茵茵，全未受秋意所染，此时星星点点开了些怯怯的小花苞，也非常鲜艳。倒是数十本山茶竞相斗丽，碗口大的花朵透露芳香，深红粉红团团簇在一起，非常热烈。如此秋光，被昭阳殿重重深红如血的雕花朱窗一隔，落进昭阳殿中便成了淡蒙蒙的一层孤单轻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