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西行[第1页/共3页]
他若在此地吃掉净霖,必是一人独享。可去了西边,便不知有没有别人也窥测净霖的血肉。他没有半分要与人分享的动机,这是护食本能。
浮梨伏身回声,连问也不敢问,只接了话,便退后,挥手将庭园化作萤光一点,带入空中。
他说雪魅怎地哭得跟个女人似的,原是为了引哄人到此地来。他们已到了山脚,不出几里便有火食,又被山间异动轰动,只怕是来趁乱寻宝的人。阿乙扑腾没法,被人拧紧双翅,塞进布袋里。他现在满心仇恨,竟不晓得该恨谁了!他被阿姐束在本相里,碰上凡人便如同平常禽鸟,逃脱不得就只能病笃挣扎。
“何必自谦,你早有所察,成心放纵罢了。”苍霁松开手,道,“如何?将我喂成这个模样,是否如你所愿,分外对劲?”
雪魅蓦地暴露狰狞半面,对上阿乙的目光,又变作惶恐要求,“我在此山数百年不得外出,可贵一件小玩意,便留给我吧……”
但是周遭具是精怪,他们掩在树上,躲在雪里,笑声越来越多。阿乙气得蹦跳,只感觉本身仿佛被人扒光围观,又怒又恨,愤然道,“不准笑!不准笑!”
“你想要这铃铛?好!”阿乙拽紧铜铃,在布袋里翻滚,气极反笑,轻视道,“你想也别想!我若被人带走了,它也跑不掉。没有净霖的号令,你此生都出不得此山!如何?你再也见不着了!”
阿乙声音一变,倏忽举高,“抢?呸!谁奇怪一个病秧子的破铃铛!倒贴给小爷我也不要!甚么玩意,你竟说我抢你的!我本日偏不给你,你能如何?还不快滚!”
阿乙遭到此等欺侮,内心已把苍霁恨得扒皮抽筋。他肝火攻心,调头就想去净霖的园中,揪出苍霁毒打一顿。可他没跑几步,便感觉脚下一震,随即整座山都在倒倾。满山禽鸟乱飞,阿乙惦记取他阿姐还在上边,便用力向上边冲。
“那便换个说法。”苍霁捏正净霖的脸,迟缓道,“我修为方聚,恰是贪食之时,谁敢抢我的鱼肉,我便更加从谁身上要返来。他们如果碰你一下,摸你一分,咬你一口,我便尽数嚼碎了吞下去,非论他是妖怪还是凡人。但你若去碰了别人,想要趁机逃身。净霖。”他昂首,眼底狠辣,“我就将你拖返来,一寸一寸撕洁净,丁点儿血也不会漏给别人尝。我们融为一体,就再也分不开了。”
拽着布袋口的男人只感觉冷风鞭挞,冻得颤抖一下,不欲久留,提着阿乙回身就走。
阿乙身上系着浮梨结的印,鬼怪一类皆没法近身。他见雪魅竟胆小包六合对本身脱手,连带着苍霁那份恨一并加到雪魅身上,抬脚将雪魅踹了个底朝天。雪魅不过是扑近了些,便被他五彩毛烫得吱吱叫。
“见着了,见着了!参离神的翅膀晃得我眼痛!”野猪疾走向山脚。
“今我为鱼肉。”净霖说,“刀俎如何,说给我也无用。”
“不长眼!找死吗?!”阿乙弯颈骂道。
“我不过是抱一抱你,净霖,何必凶我?我现在还心下镇静,怕得不可。”苍霁说着回顾,目送云间游动的蛟龙远去,“铜铃在哪儿?”
苍霁向西追随,后颈一重,突地爬出石头小人。他顿时大笑,比见了净霖还亲热,“我当你死了,再也醒不来了呢。”
“认不认错?怕不怕我!你磕个头求个饶,我就不打你。”阿乙用爪踩着雪魅,“快些!不然彻夜就要你死在这里,连魂都不剩。”
净霖望向西边,夜黑雪阻,甚么也望不见。浮梨还待在一侧,内心古怪,因为她在净霖座下时,从未见过净霖同谁如此密切过,即便是称得上挚交老友的杀戈君黎嵘,也不过是给杯茶的报酬。她心觉苍霁邪性,却又因为揣摩不定净霖的喜恶而不敢冒然开口。她现在已失了净霖的宠任,故而更不敢多加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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