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苍霁[第2页/共3页]

可惜苍霁对天下地上如雷贯耳的人物皆不了解，半点不觉怕。只是再踹他一脚，催促他持续。

阿乙被拖向水边，他陷在雪中，惶恐咬牙道，“讲就讲！你停止！只怕我敢说，你却不敢再听！”

石头小人俄然伸展手臂和腰身，精力百倍地蹦了蹦，进了阁房，爬上榻看锦鲤。锦鲤早换了神情，将石头小人拖下榻，推到一边。

“为甚么？”苍霁问。

净霖似如睡着，过了半晌，才道，“叫苍霁罢。”

“呸！你也配探听我阿姐！”阿乙说，“想也别想！”

“你做甚么？你这蠢物！你做甚么！”阿乙怒声道。

苍霁便再揪一根，“你说是不说？”

音落便将本身的绒衣脱了，叠好放在一旁，爬了畴昔。

苍霁想了想，说，“我对你阿姐不猎奇，你只须与我说说净霖。”

净霖强撑倦意，看他天真，便微带轻嘲反复了晨时的那句，“你晓得我是谁，你怎敢如许说。”

阿乙看不上别的鸟，感觉它们毛色暗淡又笨拙非常。他睡足了还要踹一脚别人巢穴里嗷嗷待哺的小雏，大摇大摆地飞离枝头，去觅水喝。

锦鲤还想再同他发言，却见他呼吸微沉，真的睡了畴昔。他一睡着，便如何也唤不醒，如不是胸口起伏尚在，几近让人感觉他真的死了。

石头小人却踢他一脚，他嘶声蹦跳。

锦鲤对劲地松开手，说:“今后以后便不能再‘鱼’、‘鱼’的喊我，我叫苍霁。”

他说完决计顿了半晌，略显对劲，只想听苍霁说个“怕”字。因为“净霖”这个名字不熟谙便罢了，可“临松君”倒是人尽皆知。五百年前那一场动乱搅得三界数年不稳，云间三千甲几近毁灭，九天杀戈的黎嵘是以沉陷就寝，若非承天君请出梵坛真佛，只怕也拿不下临松君。

谁料苍霁回过甚，阴测测地说，“滚？你怎想得这般等闲。你屡教不改，又害得我几乎喂蛇，等闲放了你，我岂不是太亏。”

“废话少说。”苍霁踢他一脚，不耐道。

“你方才瞥见甚么、闻声甚么，十足不算数。我既不认得阿谁妖怪，也不晓得他来干甚么。你不准同净霖乱讲。”他捉着石头小人，不准它跑，恶狠狠地说，“你若敢同净霖乱讲，我就把你丢进水池里去。”

“你好生奇特。你早已化形聚灵，却还整日喊着阿姐，哭得如许稀里哗啦，不像是雄鸟。”苍霁猜疑地扒着阿乙的尾毛，“你莫不是只雌的？”

“因为修为大成，便是不死不灭，与天同寿。”阿乙说着沉下声，“……可我感觉他是假的，因他半分也不短长！外边夸得天花乱坠，可你瞧他，他灵海空虚，清楚是将至大限的模样，撑了很多年也只是病秧子罢了。他又脆弱怯懦，这么多年连山也不敢下！如许活着有甚么意义？不若死了算了。”

他音还未落，便感觉头顶被敲了几下，几乎将他砸进雪中去。石头小人踩了他的脑袋，不解恨地又踩了几脚。

“你敢拔我的毛！我就杀了你！”阿乙厉声呵叱。

锦鲤昂首，见净霖面色发白，眉间积倦，竟比昨夜更显病态。他不知净霖到底在那边受了多么的伤，也不知甚么原因导致净霖俄然这般衰弱，只是有些心疼，便抬手抱了净霖的颊面。

石头小人昂首就撞了他一个晕头转向，苍霁泄愤地揉乱它的草环。两只滚在地上打斗，碰翻结案几。苍霁仰倒着身，气喘吁吁。

“你也没有转头，你和净霖一模一样！”

“我承诺你便是了。”苍霁背对着他，坐回他背上，撑着脸颊，道，“我向来发言算话的。”

“我不晓得！”阿乙一口回绝。

石头小人本就没有嘴巴，当下顺着他，一个劲地点头。苍霁被顺得很舒坦，揪了袖口，说，“我要洗手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