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再逢[第1页/共3页]

“老子切了你的猪耳朵下酒！”顾深哈哈大笑，仗刀威色，“在这中渡之地妖孽也敢冒昧！老子既然敢孤身深切，莫非还没点倚仗吗？”他的怒势唬住了山中群妖，对猫妖昂然道:“把这小耗子还我！他既敢骗我，彻夜老子便要拿他喂刀！”

“我再给你一次机遇。”醉山僧挂回葫芦，拔出降魔杖，“你若随我走，我便既往不咎，为你寻个正道师父。九天之上，凡是你敬慕的，除了承天君与杀戈君，旁的老子皆能给你说动。你干不干？”

苍霁便说:“那我还当真有小我选。和尚，你说除了那甚么承天君、杀戈君，别的都成吗？”

“此城古怪。”净霖说，“即便久居深山，也不该会为一小我引来如此盛状。”

顾深肩头一沉，被顿时掀翻在地。他腿上吃痛，竟被咬住了。顾深撑地抬手，从怀中拽出一把符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口中。符一下腹，妖怪便一齐惊声，那血肉像掺了铁，咯得先下口那位满口鲜血。

番薯捧首大哭:“不能吃他！娘还未找到！”

醉山僧盘跚着撞到顾深，他眼扫堆栈，嘲笑道:“该跑的没跑。”

果不其然，番薯没出几步便被只猫妖拽了个正着。他尖声挣扎，喊着:“不能吃他！不能吃他！”

傍晚时云散风来，贩子上热烈更盛。地上雨水成泊，堆栈的买卖络绎不断。大堂里坐满来宾，伴计捧着托盘挨桌收钱，那“当啷”的落子声敲得朱掌柜心花怒放。他钻进后厨，盯着人忙活。

顾深将放手，番薯却先行跳下地。他抖着耳朵拽起顾深的手，小野鬼们号令着冲向厨子，用小拳头捶着厨子的腿。番薯趁乱拽着顾深就跑，他精于逃窜，挑得都是刁钻空地。

顾深说:“实话谎话尝尝便知。”

既然此地本为人城，现在被妖怪占有，此中启事能够猜想。但如果这些妖怪吃的人，那么本日见得顾深便不该希奇。可他们各个双眼冒绿，跟顾深对答时乃至要暴露本相。

“一城妖怪皆堆积此处，顾深也算了得，引得无数妖怪一掷令媛。”

不该如此。

“还待何时？”他们催促道，“开菜！”

“快跑、快跑！”番薯乱了阵脚，嘴里胡乱喊着，却也不晓得还能带顾深逃向那里。

合座喝采，这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堆栈里外，非论男女长幼都盯着顾深。顾深见他们一个两个獠牙渐露，不循分地扒着桌木。

“那是因为爷内自生香。”苍霁一掌贴在净霖鼻尖，供他闻个够，“抵了他灵气里的那点臭味。”

顾深抬脚便踹，猫妖活络非常，四肢着地缓慢奔蹿。顾深刀未砍出，便被“咔嚓”一声咬成两截。群妖见他并无还手之力，不但兽血沸腾，簇拥而至。

“不吃他还留着养膘么？”猫妖磨着爪，急不成耐，“待吃他之前，先拿你开胃。”

大堂倏忽沉寂，世人皆将目光落在顾深身上，番薯越抖越短长。顾深扶刀跨步，扫过一世人，感觉奇特非常。

“哥哥。”小野鬼贴面在门缝，咯咯笑起来，“石头！”

“我倒有个题目。”苍霁说，“分界司常日里不准妖怪收支么？”

净霖倚栏俯看，面貌在灯影中渐化平常，说:“只怕你要算空了。”

净霖的肩头临窗，顺着苍霁的视野望出去。他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搭在膝头，从近处贩子一向了望到远山残云。

猫妖拽出另一只妖怪来，推搡道:“咬他两口！”

“是啊。”净霖沉吟，“……不该如此。”

“可此处的妖怪都像是从未见度日人。”苍霁俯身探出窗口，风卷长发，他闻声满城喧沸，举家赴宴的妖怪们兴高采烈，贩子间乃至张灯结彩，如同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