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雾里看花[第2页/共4页]

“少废话，说端庄。”普宁这时正仰着脸，将大头枕在脖子前面叠起的一堆肉上，半闭着眼睛。他仿佛没听，却又俄然冒出一句话来。

“都监，卑职觉得，现在环境尚不明朗，应当加派标兵逻骑查明仇敌行迹，然后再摆设打击。卑职愿率一支前锋，先沿江而下，汇集谍报，摸索深切。免得雄师冒然犯险。”东京军的军将耶律也胡恭恭敬敬说道。

“卑职名叫阿杜，曾经跟从大帅打过燕贼，厥后在东京道专办生女真进贡的差事，这一次大帅调了卑职来做侍从。卑职对那一带略有体味。大帅叫俺说说俺就说说。”

“这混合江可大了去了，图纸上标得清楚，到了那边就和大海捞针也差未几。这张图上错一分，地上就差百里。那边或许能找到一个寨子，但是像如许的寨子很多，分不清是贼窝还是村寨。当年我们大帅跟着北院大王何鲁不追剿燕颇，他一猛子扎进大山里，就像没进地里似的不见了。那还是带着几千口人马家眷，几百车金银财宝呢。如果能找到他们，两万官军还不是瓦罐子里捉王八。合鲁不大人多么威武，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军前杖责五十大板，没多久就活生机死了。”阿杜边说一边唏嘘点头。恒德听他一通收场白，就晓得这是个话痨活宝。

他先恭后谐，最后一句话引得世人一阵哗笑，集会的氛围顿时轻松起来。他本身也咧嘴一笑，然后用手指导着舆图道：

恒德问道，他的内心对这个部族升起很大的猎奇。

“你小子就胡叻叻吧，照你这么说那边没有国法了？不是另有生女真节度使吗？”

恒德听了不由一阵毛骨悚然。老头的一双小眼睛晶亮放光，仿佛早就看破了他肚子里的心机。

“阿杜，你小子睡着了么？”

嘣脆一声答复，一小我举头走到舆图旁。这是一个身材短小精干的二十岁高低的小校，圆圆的脸上两只黑眼睛灵动闪动。他挺起胸膛，朗声说道：

“大帅，”萧恒德差未几听明白了，便不睬阿杜，对耶律普宁说道：“早知这个完颜部就鄙人流四百多里，恰好是进军必经之地，当初将大营扎在完颜部那边岂不是更好。”

普宁摇着大脑袋咕哝道：“不好不好，这里最好。”

恒德又愣怔了，想想这也是道理当中的事，如果说完颜部能断念塌地为朝廷办事倒是才奇特呢。

“可不是，几十年前完颜部只是黑水女真中一个浅显小部落，厥后来了一个无能的酋长，打败敌手，招揽降部，几十年工夫就大大地生长起来。现在的大族长已经是他的第三代了。”

耶律也胡道：“大帅，都监，卑职愿领二千人马做前锋，沿江而下，先到完颜部体味环境，派人侦察，摸清环境返来陈述。”

只见那一片干打垒的土屋子上面冒着取暖做饭的柴烟，远了望去，袅袅轻烟覆盖了周遭数里。

大帐中鸦雀无声，在场的将校们面面相觑。他们并不是想给这个年青副帅尴尬，而是都不晓得该说些甚么。他们大多数和萧恒德的年纪差未几，几近都是第一次在东北兵戈。有些人晓得渤海、生女真的一些景象，有些连这些称呼都很少传闻；有些来过鸭子河的春捺钵，但是从这里再向东向北，进入那片白山黑水之间的地区就是两眼一争光了。即便是那些从东京道调来的军将、营将和批示们，也几近没有人去过混合江中游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