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文稿[第1页/共3页]

次日一早，马维派人过来相请，特地提示楼础将文章一同带来。

马维收起笑容，“这就是为甚么我们没法接管监禁，并非臣不忠君，而是君不消臣，何况我们并非天成朝的臣子，满腔志气无处发扬――础弟想好了吗？”

“好，但我不知甚么时候才气靠近楼中军。”

周律很不见机，试图绕过楼础，“让我看看你的文章，大师切磋一下。”

周律起家相迎，仿佛这里是他的家，拱手笑道：“同窗多年，竟然第一次来贵府拜访，楼公子莫怪。”

明天，却有人非要与他“来往”。

“哈哈，换一个朝代、换一名天子，础弟的文章都不过分，我还要说它陈朽不堪，但是放在本朝，就是过于大胆了。当明天子好大喜功，交战不休、兴建不断、调发无尽，最不爱听‘用民以时’四个字。础弟应当还记得，客岁的一个官儿，就因为在奏章中写了几句‘体恤民力’的话，就被贬官，天子不解气，过后又派人去打了他几十棍。”

“去找别人。”

“再等等，我若能顺利靠近中军将军，此事才算定下来，如果无果，就是我帮不上忙，请马兄再寻高超。”

“础弟放心，只要我们三人……不对，另有一名仗剑行侠的豪杰，待到机会成熟，我会向础弟引见。”

楼础正色道：“我如有怯意，早已报官，马兄这时候怕是已在狱中备受拷问了。成事需勇，谋事需怯，事前不想清楚，临机必败。”

周律不肯让路，脸上笑得更加奉承，“楼公子，别走啊，你的文章已经写完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块喝酒去吧，我家里有一坛刚从番邦送来的好酒，我们煮酒论文章，岂不妙哉。”

楼础沉吟未语，马维解释道：“这不是我和郭兄的钱，我俩都很穷，这是广陵王送来的一份薄礼。”

楼础身受监禁，文章再好也没用，用不着别人提示，他向来没健忘过这件事，回身收草拟稿与笔墨，“为人臣者，唯求殚精竭虑，无愧于心，不问有效无用。”

马维淡然笑道：“都是些须生常谈，本朝、前朝，哪一朝没有这些弊端？倒是础弟的文章――你真要照如许交上去吗？”

“既然楼公子这么说了。”周律将文稿支出怀中，叫仆人出去端起一盘铜钱，又向楼础道：“一块喝几杯吧。”

“我担忧的就是这个，广陵王……”

楼础有些猜疑，“马兄这是要拉拢我吗？仿佛……不敷多啊。”

楼础站立不动，周律探头看了一会，“用……民……以时，嗯，好题目……”越读越吃力，周律缩头返来，退后两步，笑道：“楼公子，不是我胡说，你写这篇文章有甚么用呢？”

楼础很不测，“你如何来了？”

“以是才要一次刺驾，表里呼应。础弟不必担忧，你只需求密查天子行迹，别的事不消你出面，万一事败，我也尽量不连累到你身上。”

“楼公子的文章……写得真是好啊。”周律赞道。

周律皱眉想了一会，恍然大悟，“哈哈，楼公子放心，只要署上我的名字，这篇文章必中甲等。没甚么说的，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等我飞黄腾达，必定不忘这份友情。至于这些钱……”

周律见奉迎不成，直接道：“我要买你这篇文章，你开个价吧。”

“不是‘送’，是‘卖’，瞧，钱我都带来了。”周律指着桌上的一只盘子，上面的铜钱高高摞起，像是一座小山。

“呵呵，当我的面说这些……你应当将这几句写在文章里，东宫必定喜好。”

马维笑道：“你我君子之交，重的是交谊与胸中一团志气，甚么时候论过这些身外之物？此事泄漏，你我性命难保，此事如成，自有繁华繁华。这点东西，是给础弟用来办理大将军府高低人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