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木石前盟可曾忘[第2页/共4页]
趁着这何如天,伤怀日,寥寂时,试遣愚衷。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
世人听了,又是放心,又是孔殷,纷繁告别调转船头,各归四方抢购册本去了,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吴家和温家的船舶。邻船温绍仪、温绍华兄弟二人也是看得入迷,温绍华也还罢了,和世人一样入了戏,跟着剧情喜悲起伏,那温绍仪倒是泪如雨下,又羞又愧。待连续看到听得《分骨肉》、《世难容》《晴雯歌》、《题帕三绝》的时候,已是惭愧难当,伏在窗口嚎啕大哭。到了统统结束,还是心境难平,趁着世人买书的时候,不顾温绍华禁止,闯进自家的船内,不睬吴家母女的尬尴,跪在母亲面前泣不成声。吴家母女都是不解,却不好分开,便沉默一旁瞧着。温子怡瞧着母亲也是哀痛难受,却只是叹着气对她点点头,知是如此景象,再瞒着已是多余难堪,再曲解了生出闲话来反而不好,母亲是让本身和吴家略为解释。因而温子怡便挑了能说的讲了个大抵,那吴夫人听了点点头不再多问。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很久,当鼓荡的情感终究回落,世人都从梦幻回到人间,俄然大幕再次缓缓升起,只见一众优伶歌姬整齐排立,一齐蹲身施礼称谢,江中观众全都鼓掌喝采。俄然闻声一人高叫沈东海,大师一愣,顿时轰然跟班,一齐热忱高喊:“沈东海!沈东海!沈东海!”
那委宛动听的清唱,哀伤至极处而平平,情浓到深处而转薄,爱到绝顶而无悔。神识中没有画面,没有故事,没有经历,满是空缺,却就是感受仿佛经历了千年万年,走过了万水千山,在这一刻俄然停下,回想那落空的爱恨缠绵。可不管如何尽力,就是想不起来,只记得曾经伤痕累累,曾经刻骨铭心,现在只剩下平平和哀伤。这感受渗入心扉,在心弦中和顺拨动,灵魂如同落空牵绊,随风飞上高空,就在将要失控飘向九霄的时候,一点古筝传来,让人半梦半醒,紧接着弦乐齐奏,才让人的认识复苏了起来,便又听到那女子的歌声:
在时而合唱时而合唱的《葬花吟》衬托下,那黛玉肩背锄头园中埋了用锦囊包裹的落花,望着埋了残花的香冢,感念出身,伤春悲秋,泣不成声,宝玉在她身后看得痴了。俄然背景顶部纷繁落下无数花雨,而此时曲子正唱着“天绝顶,那边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骚。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当最后一句即将唱完,大幕缓缓落下,当余音已断,大幕已是到底,红楼大剧的第一场已是结束。
温夫人也是心灰意冷,对温子怡说道:“去问问他的情意,如果不肯,别再勉强他。”温子怡红着眼点头应是,出得舱门,就见沈重白衣随风飞舞,耸峙在江边水榭平台之上,看着温家的船只冷静入迷。温子怡扬声问道:“重哥,你祖母、父亲、叔父、二姑姑皆在船中,只是情不自禁,难以见你。当着他们的面,姑姑再问你,可另有怨,能够归家?”
温夫人等人听着温绍仪无地自容的倾诉,咀嚼着那词曲深意,回想着芸娘母子十余年的凄风苦雨,脑海中浮出沈重平平安闲著就的红楼一梦,当时笔下贱淌着多么伤情的千言万语,皆是泪如雨下。
曲罢钟鸣,大幕缓缓拉起,红楼尚无一人一语,江中诸人已是挥泪如雨。
温夫人叹道:“当年之事吾也有过,无颜以对。只是听任如许的血脉不睬,你可舍得。再说子怡也说那孩子,对旧事已是无恨,谈起当年多是安闲,让他归家也非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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