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便起风雨去无情（十一）[第2页/共4页]

魏忠贤笑道：“东海但是不耻，咱家也不耻，但是局势如此，咱家亦无可何如。你可晓得，谁给咱家出得主张，便是即将归附咱家的诸党。咱家觉得东林不是个东西，想不到诸党也不是好鸟，和他们比起来，咱家好歹还念着皇爷的江山社稷。”

看着祸首祸首沈重，魏忠贤内心只觉堵得慌，俄然忍耐不住，对沈重阴阳怪气问道：“东海既然支撑咱家，因何泄漏咱家结合诸党的动静？另有那《东林点将录》本是东海所赐，咱家正要好好操纵，因何提早告之孙承宗？”

魏忠贤笑道：“汪白话自大聪明，也不想想以熊廷弼那刚烈的性子，但是贿赂求生之人，再说熊廷弼哪来的四万两黄金？不过是汪白话用计激愤咱家，欲杀熊廷弼以脱东林失辽之罪罢了。至于熊廷弼，不是咱家非要杀他，而是他非死不成。辽西大败。总要有人卖力，王化贞不能死，你沈东海也死不了，若没有熊廷弼这颗人头。天子如何向天下交代？”

看着沈重苦笑，魏忠贤笑道：“不过看在东海的面子上，咱家就退一步，让熊大胡子再活个一年二年再杀如何？”

建州虽经伤损仍然崛起。定边军光芒万丈辽东仍然不存。朱由校躲在皇城里装胡涂，朱由检以信王之尊等候着茫然不知的欣喜，魏忠贤一步步走向光荣和淹没之路，东林仍然众正盈朝筹办面对阉党的反击。北方的大旱比年不断，南边的工坊雨后春笋。颓废无救的腐朽，朝气勃勃的文明。王化贞无耻地活着，熊廷弼正在死去。王在晋罢免丢官，孙承宗则吹响了规复辽东的号角。大明仍然还是大明，沈重却已不再是沈重。

跟着马车的吱呀颠簸，林立的商店，连缀的屋宅，熙攘的人群，走街的商贩，活动的车轿，喧闹的喧哗，忙着家务叽喳的妇人，活蹦乱跳玩耍的孩童，仿佛一幅幅老照片，在沈重眼中闪现又变成畴昔。

沈重没好气道：“魏公亦知孙承宗之策荒唐？”

沈重怒道：“你这是误国！”

本身还没干甚么，已经成了帝师和东林的眼中钉。而这小子扒光了你们东林的衣裳，堂而皇之扇你们耳光，你们不也是束手无策，退而言和么。装甚么漂亮狷介，还不是这小子按住了你们的荷包子？你们何如不了这小子，就拿咱家作伐，真当咱家好欺负么。

沈重叹道：“孙承宗的辽东方略。”

魏忠贤仿佛非常满足，看着沈重连连大笑，却不进一步解释。第一次将心有山川之险，行事暴虐毫无顾忌，并且智计百出所向无敌的沈东海，弄得不知所措晕头转向，魏公公壮哉！

“准三司所奏，以失辽之罪诛熊廷弼、王化贞。沈重以光复辽沈、救护黎庶之功免死，罢威海伯爵位，夺定边军赐号，皆放逐外洋建功赎罪。”

沈重欣然若失，一丝苦笑绽放在嘴角，京师百万公众，到底知不晓得，从今今后，世上再无威海伯，再无定边军，再无熊廷弼。

沈重点头发笑，当既定的成果准期而至，他却不晓得如何面对，是该指责本身的不循分守己，还是应抱怨汗青强大的惯性。自来到这个世上，十年依偎母亲膝下弥补亲情，四年放荡不羁名流清闲。四年交战辽东功劳赫赫，十八年的明朝生涯除了证了然本身的存在，他何曾对煌煌大明季世，有过涓滴地窜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