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生死纠缠向天涯（三）[第2页/共3页]

沈重一动不动，不过两只耳朵高高竖起，不断耸动，显见吴天武拍获得位，其心甚慰。嘴里却冷冷说道：“说重点！”

胡大柱冷声道：“大人曾经说过，贤人之言，不成不教而诛，还请大人指教。”

沈重挥手制止了吴天武，冷声说道：“你四百铁骑，决死冲阵，为雄师送来拯救的动静，我犒赏了你的统统部下，唯唯夺职惩罚了你，你现在可知为了甚么？”

沈重笑道：“不错，还没忘了这一点，那你就敢草率决定，让四百豪杰白白去死？”

北部的一处密林中，沈重躺在两树之间的吊床上，落拓得意假宓。麾下士卒糟蹋了全部林子的鸟儿，正在兴高采烈地烧烤。吴天武汇总了哨探谍报后，仓促而来，对沈重做着汇报。

沈重俄然睁眼，起家说道：“行了，拍得恶心巴拉，一点深度都没有。谁说八音没有定夺，如果没有定夺，八音只会持续尾随，或是南下或是北上，而毫不会与蒙古军合兵。看来八音是猜出了我不会任由后路不稳而孤军北上，怕我意在沈阳，却先打她蒙古军的主张，决计以稳定应万变而拖住我军。”

八音向部下说出了对沈重入沈阳的顾忌，而定边军也有人想给沈重出一样的主张。

胡大柱跪伏在地，嚎啕大哭，大声叫道：“卑职该死，我对不起大人，对不起死去的兄弟，现在追悔莫及，恨不得以死赎罪。”

沈重也不叫起，冷冷说道：“我让你检验，你却忿忿不平，但是感觉我罢了你百户的差使错了，冤枉你了。”

不贪功、不恋眷权位是真的，身为监军和草民，你就是光复了辽东，全歼了女真，除了天子，朝堂诸位重臣和天下的文官士子，也没人拿你当回事，更甭说平步青云，当官入阁。

沈重嘲笑道：“我问你，我定边军最首要的是甚么？”

孤军入辽是被熊廷弼谗谄，再被万历钦点的，不来不可。

沈重惊才绝艳，温润萧洒，好似多情的少年君子。沈重不避存亡，孤军入辽，疆场争锋，肯赴国难。沈重熟知兵事，培养强军，策画无双，用兵无常。沈重爱兵如子，不贪军功，不吞军饷，不恋权位。

沈重白了吴天武一眼，笑道：“这个天然，明日……”

沈重冷声说道：“你又安知我对瑚图里毫无防备？我定边军一贯大战未开，先留退路，你久经练习，当熟谙我定边军的用兵之道，如何就不想想，就是瑚图里俄然杀到，我也能及时撤出青台峪。”

强军不假，只是兵是逼迫裹挟的，人是部下苦心练习的，沈重就做了两件事，一是民族大义，一是庞大的物质，民族大义来自两世经历，齐备的物质来自巧取豪夺。

吴天武喝道：“如何和大人说话呢，还懂不懂高低尊卑，你觉得还是在良村落不成。”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个好人偶然候会做好事，一个好人偶然候会做功德，是以最难的就是透过各种迷雾，看破一颗民气。而两世为人的沈重就是一个妖孽，长着一颗妖孽的心。

吴天武笑道：“八音一个小女人，岂能和大人您如许凶险狡猾，啊不对，老谋深算，啊也不对，这个，用兵如神的名将比拟，想来大人必是心有成竹了吧。”

吴天武瞅着沈重的小样先是不屑地撇撇嘴，然后一脸崇拜密意并厚颜无耻地恭维道：“大人真是神机奇谋啊，南北夹攻，虚真假实，公然鞑子进退失措，举步为艰。现在八音和蒙古军重新汇合，怕是正在灰头土脸，研讨对策。八音坐拥我定边军三倍之兵，却如此狼狈不堪，大人您真是诸葛再世，孔明转生，高！真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