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当决战诉不平（二）[第1页/共4页]

五百骑闻声而动，缓缓向前，逐步提速，卷动风云，滚滚而来。百骑在前，如林而动，百骑在后，如山在摇，百骑相随，如天塌地陷，两百骑奔腾，如海潮洪涛，铺天盖地。

李晟点头斥道：“你和伯爷就学不了甚么好。别看热烈了，还不快跑，想看天子他们换裤子不成？”

五百骑阵列森严，挥刀山呼：“威武！威武！威武！”

朱由校苦着惨白的脸，对比本身还惨的沈重说道：“朕…哦，我久在皇城也则罢了，你堂堂辽东名帅，竟也如此狼狈？”

滚滚声浪，杀声震天，雄浑威武，气动江山。肃杀之气，凌冽无情，冰冷彻骨，慑人灵魂。铁骑嘶鸣，铁甲光寒，马刀嚯嚯，气势逼人，向百五十步外澎湃澎拜，如浩浪冲天。沈重若无其事，魏忠贤一身骚气，朱由校、朱由检一齐变色，双股战战，长矛乱抖，竟是浑身酥软，神识恍惚。

沈重一边带路，一边笑道：“本日非论君臣，只论好友，民见而不跪，军视则不礼，请两位公公莫要见怪才好。”

沈重肃容道：“百姓之力岂可忽视？若非蒙元残虐，残暴不仁。乃至民怨沸腾，揭竿四起，太祖高天子何故扫平天下，驱除鞑虏！抚顺初陷，辽沈、辽南、辽右、辽西，百姓皆漠不体贴，孰会毁家离乡，一死抵挡？但是此时，陛下不见今铁山六十万百姓，正枕戈待旦。蓄势而发乎？”

沈重不语，笑着领着三人超出帷幕，到了另一处园地，竟然也有周遭两里之地。

沈重冷声喝道：“与我四人长矛，你领五百铁骑冲阵，五十步漫射，四十步斜射，三十步直射，二十步冲阵，十步而止！”

沈重笑道：“贤人曰，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没有真凭实据，自可耍赖抵赖，戋戋谎言，又奈我何？”

魏忠贤惊诧欲问，沈重快速低声说道：“虎帐内皆是民夫歌女，人多嘴杂难保密，不成公开亮出天子名号，以防言官弹劾，再传播与众，有损天子名声。”

沈重笑道：“自隆武天子以后，皇权不张，臣权高涨，皆历代天子宽仁所至。诸党文人不念天子恩德，不思本身败北无能，反而鸡蛋里挑骨头，抓住天子些许疏漏，以奏疏漫骂于上，以文章达于天下，何曾想过不当二字？并且若让百姓晓得辽东局势，对朝廷另有一大利也。”

沈重笑道：“凡事岂可一步而蹴，当然要渐渐来。本日识得兵戈，明日见惯兵凶，后日体味存亡，总有奋发血勇的一天。”

朱由校指着工地，对沈重傻傻问道：“这堪舆是那里？”

铁毅拱手而去，沈重领着三人到了校场，一人给了一支长矛。朱由校、朱由检居中，沈重、魏忠贤保护摆布，四人持矛并排而立，目视火线。

朱由校勃然大怒，见信王也是点头感喟，而魏忠贤更是仇恨不平，便决然喝道：“好，就公示于众，让天下万民，好都雅看他们的嘴脸，瞧瞧到底是朕昏庸，还是他们无能！”

朱由检傻傻反复问道：“你说这里就是辽东？”

朱由校慎重问道：“依你之见，当如何体味？”

朱由检看看肝火冲冲的皇兄，点头对沈重说道：“天子与朝臣对峙，诉不平于百姓，终是有些不当啊。”

沈重指着尚不成型的工地笑道：“那边是校场，可点将阅兵，可摹拟马战！那边是一面城墙。可摹拟攻守城池！那边是山川沟壑，可摹拟野战厮杀！我亦筹办一同公示，以美人为导游，以定边军为陪练，以四万颗人头为警示，让京师士子百姓，亲领金戈，再识烽火！”

朱由校、朱由检素知沈重凶险，竟然也不嫌恶心，一齐伸手一探，然后连连甩手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