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四十八年天地倾(中)[第3页/共3页]
享用完了,还被逼带路,一起观察了定边军堆积如山的堆栈,热火朝天的匠作营,四艘逐步成型二千料战船的造船厂,眼红妒忌恋慕的熊廷弼又将肝火在沈重身上完整宣泄了一通,无耻、下作、贪婪、小人、吃独食、不要脸成了沈重在熊廷弼嘴里的代名词。
郑贵妃,只能是郑贵妃,欲为福王谋天子之位,以女色伤光宗之体于前,教唆崔文升误诊于后,同谋于方从哲、李可灼献红丸致光宗于死地,才是翻天覆地的最好挑选。
只要如此,唯有如此,必须如此。
天子蒙难,国度危亡,保护国本,扶危救主,拨乱归正,惩办大奸,舍东林党诸公,另有何人哉?
沈重笑道:“就他那熊脾气,给小天子的奏疏如同经验孙子,上至内阁,下至六部大臣,以及东林、楚党的相好,一个不放,全数获咎,迟早是个死人。我漂亮包涵,敬他一片为国为民之心,岂有和一将死之人计算的事理?”
精疲力尽、心神惶恐的光宗天子,带着破裂苍茫的玻璃心,回到后宫,便投入到沈重所献的八名朝鲜美人当中,寻觅那半晌的安好。
熊廷弼终究醉倒,被扶去歇息。一身大汗、狼狈不堪的沈重,当即指着熊大胡子的背影跳脚痛骂,如同恶妻,毫无风采可言。
好一场淹没于汗青长河中的大戏,没有刀光剑影,倒是步步惊心,东林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红丸案”,紧接着就是一出“移宫案”,程度之高,创意新奇,群飙演技,就是两世为人、以戏剧闻名于天下的沈东海也自叹不如。
天命汗用手在群雄身前一划,然后用力劈向辽东,豪放笑道:“明国蛮子的官员将领,连我的八音都不如,就让我无敌的辅政大臣,以及象海东青一样高傲的儿子们,带着八旗铁甲懦夫,翱翔于这三千里辽东大地,摧毁这百余座雄关名城,让明国蛮子在我八旗铁骑之下颤抖吧!”
但不成以是他,以女色魅惑天子的罪名搞垮一个监军,不是东林党的寻求,再说以少年天子和沈重的臭味相投,能不能治其罪还要两说,更有触怒天子的风险隐患,得不偿失。
诸党大臣,从内阁到六部至言道御史,齐聚文华殿,于天子驾前,纵论古今。
天命汗迷惑道:“这袁应泰是甚么背景,如此胡来辽东文武竟然毫不劝止、坐视不睬吗?”
八音格格起家怒道:“此前是我粗心,为沈重所趁,任其无耻苛虐建州,至今不得规复。此次交战辽东,八音别无所求,只愿父汗和诸位哥哥,勿与八音相争。八音愿领雄师,直下瑷阳,再与那沈东海疆场比武,一雪前耻。”
翠儿和小芝鄙夷呸了一声,扭头就走,任沈重安闲海边筹划着月黑风高杀人夜的阴狠打算。
万历泉下有知,当悔废长立幼乃至礼遇太子,导致朱常洛丁壮继位,却无半点帝王心术,被群臣打动、鼓动、忽悠得晕头转向,连连降下恩旨,因而众正盈朝,山呼万岁。
幸亏万历临别之言犹在,罢斥司礼监崔文升、孙隆不允,弹劾方从哲解其首辅之议不从,论罪辽东经略熊廷弼之谏留中。而对群臣批评辽东监军沈重畏战、放肆、贪赃、截留、逼迫藩国,劫掠海商的六款三十余条罪行,更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底子没往内心去。
当了一个月天子的光宗天子朱常洛散手人寰,将风雨飘摇的帝国不负任务地留给了十六岁的宗子,明熹宗,朱由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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