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乳娘[第1页/共3页]

“别奴婢奴婢的了，就你我相称吧。”她不甚在乎地摆了摆手，想了想，又问道：“我看那王大嫂粗鄙不堪，曾经也听过商家的威名，那样的大户人家，竟然会用她做乳娘，真是奇怪事！”

“一两、二两、三两……”阮小幺一颗颗的数，数完了，把银子一收，叹道：“只剩五两四钱了，还如何走啊……”

小贩正谙练拉抛着两道细面儿，闻言，细心瞅了她两眼，看清了，便更是殷勤，道：“女人不是本地人吧？我瞧着面熟，如此好模样，必是城里大户人家的令媛，怎的来了我们这小小的地界儿？”

“这我就不大晓得了。她平日虽聒噪的很，但一说到那大蜜斯，她便杜口不谈，神采也与平常不大一样，想来多少是有些的吧！”柳儿道。

“乱力怪神，这体例可不必然好。”他嗤笑着摇点头。

她笑道：“原是要往沧州城去的，昨日赶路，晚间在此宿了一宿。”

“连说个话都说不平稳，”她道：“隔墙有耳。”

“嘿……这是我们县的‘土财主’！”那小贩一听，来了劲儿，道：“家中有几个钱，全用来装这几间门了！平常我也出来过，里头没甚么可瞧的。这家的男人不顶事儿，端赖着那王嫂在商家做过乳娘，攒得了一些银子，现在乳娘做不成了，便返来盖了间大屋子，买了几亩地步，常日里总当自个儿是大户人家！”

阮小幺拧着眉，似犹疑未决。

阮小幺得了这些信息，也不急着问话，先道：“你先把脸擦洁净了。我方才已叫了饭菜，吃饱了再说。”

王大嫂讪讪了一晌，又狠狠道：“如何不拿根棒棰塞了你的嘴！”

“哟！想不到你们还是个跑江湖的！”王大嫂高低打量了她几眼，只是彻夜无形蒲月，此时天气黑得短长，她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个大抵，只道：“你果然畴前在沧州城里的，不然我看你如何这么眼熟呢……我家过两日便要搬了，此回是搬往建康京畿呢！”

两人商讨定了，她便不在屋中滋扰，回了自个儿屋里。

环境限定，她只得姑息姑息了，附在他耳边，悄声道：“我瞧那女人来的正巧，我正愁着想查一查我娘的事儿呢！她在那王大嫂跟前呆过一段光阴，想必多多极少也能听着一些事儿。方才我与王大嫂提及我娘时，见她支支吾吾，似有所坦白。不知她是否晓得此中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奴婢到沧州时，天已经转凉了，在那处呆了约也有两个来月。”柳儿道。

那小贩见本日买卖如此的早，表情也是不错，道：“这位女人，怎的如此早就来要早食了？”

柳儿推让了半天，见她神采果断，面上打动，也不再推拒，便坐定在了一旁，也动了碗筷。

柳儿叹了一声，道：“何尝不是呢！奴婢……我瞧那恶妇是在大户人家做惯了的，沾上了一副迎高踩低的脾气，常日里就是两张脸，遇着有钱有势的，笑得像朵花儿似的；遇着没他们家有钱的，就一副冷脸模样！”

出门过了这条街，再转个道儿便是王大嫂家。她在一旁转了两圈，看了个清楚。

她又问了几句，见柳儿也说不出甚么，便不再问下去，只让她早些歇了，自个儿也洗洗漱漱，在榻上躺了。

小贩道：“这大早的天儿，五更还未过呢，也就女人你如此趁早了，谁家还开了门儿啊！人家估计正做着春秋大梦呢！”

只近处有一间早茶铺子，店家住得近，此时便已来了，锅灶上正热气腾腾地煮着几样茶点。小摊贩正前前后后忙活着，以备再晚些粥米面饼都做好了，待着客人食用。她干脆到那铺子前，要了两根新炸的油条，慢悠悠坐在一旁油腻腻的凳子上，正对着王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