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丹鼎之家[第1页/共2页]

寝居当中狼藉地堆着残破的册本，苏浅若谨慎翼翼地伸脱手指拈起册页在看一本被牙虫蛀坏了的孤本。

“飞屏，给忠伯看茶。我记和忠伯最喜好西湖龙井，你去兰芷院中取些上好的龙井过来。”苏浅若垂眸看着本技艺中的细瓷盏。

忠伯舒了口气，脚步轻巧地穿过庑廊走进抱厦，隔着屏风站定。

苏浅若缓缓起家，转过屏风，走近忠伯，目光安静地看着他。

有人说…忠伯眼中隐晦的光彩垂垂暗淡，也将忠伯逼到了死角.

祖父的院落当中又开端传来咳嗽的声音。

苏浅若自此便闭门不出，整日窝在榻上看书。

“忠伯跟了祖父四十七年零十个月，祖父身边的大小事件满是你在措置。有些祖父不想让我们这些先人晓得的事，也是你在管着。”苏浅若呷了一口茶，将杯子入回酸梨枝雕梅的方桌上，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未及半晌便已仓促翻到书末，眸间闪过一抹绝望。

忠伯也沉默了半晌，急走了几步跟上飞屏，抬高声道：“那她…可还曾提起梦里的人未曾？”

飞屏见风俗了她这副模样，便将书放低回身出门去外院打了盆水，掬了把凉水轻拍着被晒得火辣辣的脸颊。

忠伯正不紧不慢地念着比来购置的物品称呼。

她蓦地站了起来，书中没有答案，她便直接去剥茧。

“过后成祖曾多次派人前去，却再也没有找到谢家人踪迹，那座山中底子没有人，也没有修建。但是曾有人在多年后的夜间闻到山中有异香，寻香而去时，远远的见着一座撑破六合的大鼎正往外喷丹。

苏浅若一抬手，虚托着忠伯缓缓起家，然后指着堂中的木椅让他坐下。

没有。

忠伯屈膝跪倒在地，向着苏浅若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少主觉醒了？”

苏浅若闻声忠伯压抑的哽咽声，然后还是恭恭敬敬地应下出门将祖父的叮咛交代下去.

“沉香木镶玉快意一对、岫玉快意一对，八宝挂镜一对、瓒金挂屏一对，同喜、竹梅双喜、繁华繁华与玉树临风龙凤帐及铺覆盖被十二副…”

忠伯眼皮抖了一下，刹时便被扑天盖地的激烈酸涩揪住了心，神情却益发庄严恭敬。

他仰着头，欣喜而期盼地望着苏浅若，衰老浑浊的眼睛里缓缓流下两行泪。

“有人说，那些被换掉的奴婢全都死了。”

苏浅若稍坐了半晌，眼看着天涯流光溢彩的朝霞沉入暮霭，角门处值守的婆子正在掌灯，偏厅当中自她醒来便被圈为静室，没有她的叮咛，其他下人都不敢靠近。

忠伯刚回身便被飞屏堵住，径直带了往这处走。

飞屏日日往府外跑，流连在京中各大书局和贩子的书摊以及各色当铺当中。

“是反噬，他们死的时候满身焦黑，像被滚雷击中般。”苏浅若步步紧逼.

太傅府角门外的冷巷子里路过的人也多起来。

飞屏哎了一声便自去拿茶叶。

忠伯心头一颤，强撑着辩驳，“有人是谁？人云亦云，蜜斯怕是被人骗了。”

觉醒…

飞屏点头，“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提起过。”

忠伯缓缓抬开端，这才明白过来，蜜斯用心支走飞屏，竟然是要谈旧事。

“我打小根柢薄常常抱病，传闻是我娘在怀我的时候吃错了东西，必必要用江南的灵泉水做引，我爹和我娘便回了江南故居。传闻我出世的时候出过一件怪事，然后故居中上至管事婆子下到牵马的小厮都全数改换过一轮。”

忠伯面色一紧，悄悄将手背到了身后，佝偻的腰身也挺直了些。

苏浅若心不在焉地翻动手边的另一本册页，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暗中又有人搅动风雨，旧事不能让它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