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第1页/共4页]

“听起来，却不像是人们口中暴君。”江承紫随口一说。

“芙蓉醉是好酒。我曾听我母亲说过，此乃杨氏先祖采芙蓉玉露酿制，放在酒窖三十年，再挪到冰窖下冰镇一百年。如当代间只得三十坛。此酒色彩大红、酒色波纹繁复，很有层次，入口甘冽，回味渐暖，后劲颇足。因其色若芙蓉盛放，层次感如同芙蓉花瓣，故名芙蓉醉。”李恪瞧了瞧老夫人那坛子，径直说出了芙蓉醉的来源。

看着火线好久，江承紫偷偷瞄了他一眼，看到他的神情庄严略带哀痛。

秋月一怔，看了看老夫人。江承紫却已起家走畴昔，持续说：“蜀王是客，阿芝与祖母是主。让秋月一个仆人为蜀王斟酒，实在失礼；而祖母倒是蜀王长辈，亦分歧适。这看来看去，这酒啊，还非得我去斟。”

啧啧，这老狐狸若真是心系天下之人，又如何会代表弘农杨氏与其他王谢缔盟，同谋天下，乃至丧芥蒂狂想要将蜀王挟制在手中，企图摆布朝廷将来君王的走向呢？

“嗯。”李恪还一本端庄地点头。

“乌合之众？”老夫人的神采有点丢脸，拿酒杯的手有些摇摇欲坠。

老夫人看了江承紫一眼，正色道：“观王对炀帝说，帝王当思勤政，若沉湎于口腹之欲，何故眼观天下、心达四方？”

两人就站在抄手游廊的拐角处，瞧着近处的一小块水池，水池里有荷钱刚出水，水上有碧苔点点。当然，这是江承紫瞧见的气象，对于李恪来讲，那边只要个水池，水池里的环境，他是瞧不见的。

对，就是白酒，毫不是甚么绿酒之类的劣等货。

“甚么？”老夫人一时明白。

“好。”江承紫轻柔地答复，直直地瞧着李恪的脸，只感觉喝了芙蓉醉的李恪真是都雅啊。

老夫人浅笑，道：“恰是这芙蓉醉。昔年，炀帝与萧后欲求一坛，亦被观王谢绝。”

江承紫走到那酒坛中间，拎起酒坛就往面前的夜光杯里倒酒。

不远处，杨初却在低声喊：“蜀王，像是有人连夜入了弘农杨氏。”

老夫人迷惑地看他一眼，李恪像是谈笑似的，道：“这有些酒喝得，有些酒喝不得。”

老夫人摇点头，还是是看着李恪，感喟一声说：“蜀王，你可知，比起你的父亲来，你更像你的外祖父。”

“瞧甚么，走了。”他天然地牵起她的手要往外走。

“是谁？”李恪声音已规复沉着，同时也放开江承紫，在暗夜里摸索着为她清算大氅。

老夫人神采一滞，也是悻悻坐下，感喟一声道：“阿芝是阿芝，蜀王是蜀王。本日设席，一来是赔罪，二来是恭贺，三就是想要问一问蜀王到底是个甚么意义。”

“嗯。”他反手将她搂得更紧一些，灯笼落地，突然燃烧。

光辉近千年的王谢望族正在缓慢式微，曾经的繁华也竞逐流水。全部家属里乌烟瘴气，尽是一群乌合之众鼠目寸光之辈。只是想一想，就让人悲惨。

李恪径直走过来，拿了衣帽架上的大氅给她披上，轻声说：“春寒露重，我们归去吧。”

江承紫问出这句，又感觉这毕竟是在群情李恪的外公，便又偷偷瞧了李恪一眼。

她也忍不住感喟一声。

真都雅啊！江承紫不知不觉就笑了。

老夫人也一饮而尽，又让江承紫再倒一杯。一旁的秋月赶快劝止：“老夫人，芙蓉醉后劲儿很大，你比来身子不适，还是不要喝了。”

老夫人动了动嘴唇想要说甚么，约莫感觉说甚么都分歧适，毕竟是抽搐了一下嘴角，甚么也没有说出来。

本来大唐的制酒工艺已经很高了么？还是杨氏本身有独门秘方？

老夫人敬酒，李恪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