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请君入瓮1[第1页/共2页]

沈孤桐惶然，如果此事闹大，他辛辛苦苦熬到面前的统统就是付诸东流。一颗心噗通乱跳，他要求道：“求公公成全，门生委实的冤枉，这册子本来是……”可实话在口边又是游移，他便是现在道出真相，桂公公岂会信赖？就是桂公公能信赖，他又岂能去冒险获咎封氏，插手谢府暗潮澎湃的宅斗？

桂公公微躬了身子凝睇沈孤桐错愕若惊鸿的水亮眸子笑眯眯地说：“也好，洒家就听听沈公子如何冤枉。”那笑容仿佛渗入去眼角没道皱纹里。

一个沙哑的烟嗓锋利地嚷着：“我师父在禅房礼佛，你们这臭鞋子倒霉冲了神位。”

他胆战心惊，如果谢中堂得知此事，他更是百口莫辩。

情急中，沈孤桐忙辩论论：“这册子许是多儿那主子成心谗谄门生所为。门生前些时候惩罚多儿怪他偷懒，想是这主子心存痛恨抨击门生。求公公明察呀！”

他眸光滴溜溜的转，想着对策。

桂公公打量沈孤桐只是模糊的含笑，他看一眼手中的册子，又看一眼沈孤桐，更是点头感喟道:“可惜可惜，听闻谢中堂的弟子个个才调横溢，便是不使些偷鸡摸狗的活动，这金榜落款当也有望的。”清楚不信沈孤桐的抵赖之词。

桂公公踱了两步俄然立足揉揉额头道：“贤契你也要随老夫去见官，此事查明之前，你要在牢里候审，或是谢府取保候审。不过，三今后的二场你是赶不及了。此事，有司会禀告礼部，临时将你的功名悬置……科举夺魁，就不必期望了。”

沈孤桐一惊，忙反带上房门，讪讪地立在那边。心知面前这老寺人是宫里的老滑头，获咎不得。只是现在的沈孤桐，对桂公公这老寺人不成告人的癖好涓滴不知。

沈孤桐惊诧之余细心看去，白发童颜有些婆婆面不必的老者，此人不恰是前番来谢府给流熏赐花的那位宫里太后身边的红人桂公公吗？如何如此的偶合，他竟然在这里？沈孤桐吓得魂飞魄散，一时手足无措，急得呵叱多儿，“混帐东西，那里来的鞋子就浑赖了是我的？”内心还在深思，这物是如何钻进他鞋底去的？

他正在心惊，来人已躬身拾起那册子展开来看，口中幽幽地问小厮多儿：“你刚才说，你家公子才从闱场出来？就是穿得这布履入贡院的？”

“跪下！”桂公公板起面孔斥骂一句，义正词严般叱责，“洒家算来同谢阁老也是数十年的友情，谢府岂容你这等不知廉耻的狂徒争光？”

桂公公颇是难堪地低眼鄙视他，难堪地拖长声音慢悠悠道：“洒家总不能视而不见。于朝廷，是不忠；于谢中堂，是不义！”

“公公留步！公公不成！”沈孤桐情急之下，一把竟然扯破桂公公的袍袖，他慌到手足无措，一双眼眸噙泪更是惹人顾恤的模样，眼眸红赤巴巴地望着桂公公跪地要求：“公公，门生十年寒窗，只待目前。公公垂怜，可否再待些光阴，待门生殿试后，亲身证明学问给皇上圣裁，再禀明此事，也不至于陷公公于不忠不义，可使得？”

桂公公却长长感喟一声，和缓了口气道：“胡涂，胡涂！如何就如此的做出胡涂事儿来？”

恰一个衰老的声音在身后呵叱：“还不停止！”

沈孤桐心下飞转，暗想这老阉驴公然眼贼，如何就看到那册子？现在不知如何来威胁他。

“你还我鞋子！”

小僮慌得一放手，多儿扯着鞋子跌个倒仰，手中的鞋子飞出，那断了的鞋中掉落出一个折叠得错落有致的小册子，散落开来如条纸带散落地上，上面密匝匝的蝇头小楷的字。

桂公公含糊的眸光笑望他，仿佛在说：“公子这话唬谁呢？”感喟一声道，“也好，若公然如此，不如就将那多儿送官上贼刑去当堂鞠问，不怕他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