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秦王谋(2)[第1页/共3页]

樗里疾一惊，手便按剑欲起，秦王驷却按住了他，笑道：“哦，先生竟然认得寡人？”

秦王驷眉头一挑，笑道：“公然是近在面前。”当下便扬声道：“如有国士在此，何妨入内一见？”

他最后这两句“男儿生于六合之间”说得非常铿锵，此时隔着一墙，莫说张仪耳朵贴着案几听到了，便是樗里疾与秦国诸人，也听得精力一振。

张仪伪作假寐，也无人理他，他耳朵贴着食案，背后便是内厢，虽不能完整听得进内里的说话，但全神灌输之下，似也有一二句听到。这等技法，亦是他当年在昭阳门下那种奇门异士中学来的。

秦王驷点头道：“恰是。”他大抵明白这小女人的来意了。

樗里疾却叹道：“只是却要向那边再寻可贵之士？”

便见一个边幅堂堂的士子走了出去，但见此人带着三分落拓、三分狂放、四分凌厉，见了秦王驷，便长揖为礼道：“魏人张仪，见过秦王。”

他得了芈月所赠的金子，本当起家前去秦国，但是他自忖在郢都混了数年，亦不过是混得如此落魄，便是如此缩衣节食到了咸阳，想来既无华服高车可夺人眼，又无荐人引见可入民气，还是不知何日方能出头。又闻听秦国使臣因五国合纵之事，来到郢都，便故意等待机会，与秦国使臣交友，不但能够搭个便车到咸阳，乃至有能够是以而获得举荐，直接面君。以是这些光阴来，他便每天到这间酒坊当中，叫得最便宜的一角浊酒，一碟时人称为菽的豆子，渐渐咀嚼，消遣半日。

张仪眼睛瞪大，公子疾唤作阿兄之人能是谁，莫非是……他不敢再设想下去，顿时感觉心跳加快起来。

初时酒坊当中的人还留意于他，过得数日，见他只是每日定时来到，定时走人，并无其他行动，也不觉得意。

只是张仪坐的位置，常常是牢固的，此处刚幸亏一个暗影处，能够看到诸人收支，又可远远地看到秦人馆舍的大门。

秦王驷横了她一眼道：“一个娇娇，喝甚么酒，喝荼便是。”

芈月似感觉有种压力，却不甘逞强，眸子子转了一转，转了话题拍掌笑道：“传闻秦王派公子前来，是要求娶楚国公主？”

秦王驷笑看了樗里疾一眼，道：“你便以我为假，何故就能认定他为真？便是他为真，何故认定我就是秦王？”

秦王驷看着几案上的两只杯子，黄歇的酒未饮下，芈月的荼也未饮下，不由微微一笑。

芈月倒是听不懂两人在说甚么，她不喜好这类听不懂的感受，嗔道：“你们一说，就说到军国之事了。”

他固然假寐，耳朵却一刻未曾放松，聆听着对方一行人越行越近，偶有扳谈。

秦王驷却微微一笑，对黄歇道：“楚海内宫，亦有谋我秦国之心，我信赖公子歇不会不晓得此事吧！”

黄歇沉默地站起，向着秦王驷一拱手，与芈月走了出去。

此言正中黄歇苦衷，他不由一怔，看了秦王驷一言，意味深长隧道：“看来公子疾于我楚海内宫，所知很多啊！”

张仪笑道：“鄙人固然不认得大王，却最闻公子疾之名，人道公子疾短小精干，多智善谑，却未曾说过公子疾英伟非常，龙行虎步。方才大王与人入内，人称您为公子疾，臣却觉得，大王身后执剑者方为公子疾。但是？”

张仪捂在袖中的眼睛已经瞪大了，公子疾？他识得的公子疾乃是此人身边阿谁矮胖之人，此人当着正主儿的面，明目张胆的冒充秦王之弟，当真没干系吗？

芈月见竟无她的酒盏，忙叫道：“喂，我呢？”

秦王驷笑道：“此处是酒舍，却只要酒与荼。”酒舍备荼，却不是为了饮用，而是为了给酒醉之人解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