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终是亏待[第1页/共2页]

“如果今后府内再有人抱病，那女儿再不会被禁足了吧？”林妙的脸上一派娇憨，她问得老练，但是她就是想晓得。

林妙默不出声，让熊妈妈和阿钉搬了箱子就走，她对父亲很绝望，连带着不想在这知露斋里多待一下。

倒是林妙开口了：“两位女人，你们平常也是如许打量大太太的吗？”

那只描金箱子织云和纤云全都见过，在老爷屋里放了丰年初了，却从未见他翻开过。

面前的父亲和影象中没有辨别，仍然漂亮，只是眼角多了几丝细纹，想来京司衙门里也不安逸。

林雨哲晓得汪氏内心不痛快，到死都在怨着他，死前说是没了痛恨，可他晓得她是把这份痛恨带进了宅兆里。

林雨哲放下心来，长女自幼不在身边，倒也灵巧懂事。

待这箱子搬过来，林雨哲从随身荷包里取出一枚精美的钥匙，连同那口箱子一起交给林妙：“这是你母亲的嫁奁，你拿去保管吧。”

两个儿子前后出世，他又调到京司，每个月总有几日住在京里，回家后，也只是到后妻于若云和爱妾陈曼华的屋子里，其他两个姨娘都已鲜少眷顾。

看到林妙，他吃了一惊，八年未见，长女在他的影象里还是个五岁的小孩子，没想到她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看着女儿伶仃的背影，林雨哲内心终是不忍，他叫住林妙：“妙儿，返来。”

她穿戴淡粉色的春衫，衣裳崭新，明显是回府后新缝的，双螺髻的一侧插了支碧玉的簪子，精美的眉眼和花瓣似的小嘴像极了生母汪氏，未涂脂粉，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红，不似大师闺秀象牙般的肤色，倒似是刚从阳光下跑出去，红扑扑健安康康。

直到林妙把一壶茶全都喝完，林雨哲才返来，漂亮的脸上挂了丝薄怒。

“父亲存候心，女儿有自知之明，不会去让祖母心烦的。”

这些事他已经多年没有想起了，他不肯意去想，也不敢去想，他觉得他已经忘了，却本来不但没有健忘，反而清楚得好像昨日。

林妙当然晓得，实在吧，她压根也没想去给祖母存候，人家不喜好她，她如果再往前凑，那就是犯贱！

林妙照过镜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她都不像是个犯贱的人。

林雨哲对纤云道：“你们去把我屋里那只描金箱子搬来。”

林妙来到知露斋时，林雨哲还没有从春晖堂返来。两个通房织云和纤云给林妙行了礼上了茶便在一旁垂手立着。

“妙儿，为父不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然你祖母年龄已高，有些事你还要委曲一二。别人都还好说，你闲来无事，不要和两个弟弟玩耍便也无事。”

林妙对父亲的两个通房有印像，这两人都是祖母身边的丫环，二十五六的年纪，中人之姿，却甚是聪明，两小我四只眼睛上高低下打量着林妙，一点也没有顾忌。

林妙内心暖洋洋的，父亲固然没像梦中那样在桃花树劣等她返来，可父亲也是疼她的。

林妙微浅笑着：“那你们却这般看着我，是我脸上有花吗？”

自从原配汪氏归天以后，林雨哲便住在知露斋内，知露斋原是他少年时的书斋。汪氏去后，他没有为妻守孝，不到半年便奉母命进了姨娘的屋子，但直到于若云进门，他都没有搬出知露斋。

林妙沉默，父亲是她在这个家里最后也是最深的影象，就在刚才，她还觉得今后父亲能给她作主，可现在看来，她真是天真。

林妙回身看着父亲，不过就是隔着两三步，却似是相隔很远。

林雨哲看着林妙，在内心悄悄叹口气，这个孩子他终是虐待了。

陈曼华也算出身书香，又是未出阁的女人，这事情被老太太任氏晓得后，担忧会是以影响他的宦途，便逼着汪氏把陈曼华纳进门来。陈曼华进门时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而汪氏已有七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