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1页/共2页]
石曼卿为集贤校理,微行倡馆,为不逞者所窘,曼卿醉与之校,为街司所录。曼卿诡怪不羁,谓主者曰:“只乞就本厢科决,欲诘旦归馆供职。”厢帅不喻其谑,曰“此必三馆吏人也。”杖而遣之。
库藏中物,物数足而名差互者,帐籍中谓之“色缴。”尝有一从官,知审官西院,引见一武人,于格合迁官,其人自陈年六十,无材力,乞致仕。叙致谦逊,甚有可观。主判攘手曰:“某年七十二,尚能拳殴数人。此辕门也,方六十岁,岂得遽自引退!”京师人谓之色缴。
讥谑错误附
旧制,三班奉职月俸钱七百,驿羊肉半斤。祥符中,有报酬诗题地点驿舍间曰:“三班奉职实堪悲,卑贱孤寒便可知。七百料钱何日富,半斤羊肉几时肥?”朝廷闻之曰:“如此何故责廉隅?”遂增今俸。
梅询为翰林学士,一日,书诏颇多,属思甚苦,持觚循阶而行。忽见一老卒,卧于日中,呵欠甚适。梅忽叹曰:“畅哉!”徐问之曰:“汝识字乎?”曰:“不识字。”梅曰:“更欢愉也。”
吴中一士人,曾为转运司别试解头,以此自大,好附托显位。是时侍御史李制知常州,丞相庄敏庞公知湖州。士人游毗陵,挈其徒饮倡家,顾谓一驺卒曰:“汝往白李二,我在此饮,速遣有司持酒肴来。”李二,谓李御史也。俄顷,郡厨以饮食至,甚为丰腆。有一蓐医,适在其家,见其事。后至御史之家,因语及之。李君极怪,令人捕得驺卒,乃兵马都监所假,受士人教戒,就使庖买饮食,以绐做客耳。李乃杖驺卒,使街司押士人出城。郡僚有相善者,出与之别,唁之曰:“匆仓猝行,当何所诣?”士人应之曰:“且往湖州依庞九耳。”闻者莫不大笑。
有一故相远派在姑苏,有嬉游,书其壁曰:“大丞相再从侄某尝游。”有士人李璋,素好讪谑,题其傍曰:“混元天子三十七代孙李璋继至。”
司马相如叙上林诸水曰:“丹水、紫渊、灞、浐、泾、渭,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灏溔潢漾,东注太湖。”李善注:“太湖,所谓震泽。”按,八水皆入大河,如何得东注震泽?又白乐天《长恨歌》云:“峨嵋山下少人行,旗号无光日色薄。”峨嵋,在嘉州,与幸蜀路全无谈判。杜甫《武侯庙柏》诗云:“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四十围乃是径七尺,无乃太颀长乎?防风氏身广九亩,长三丈。姬室亩广六尺,九亩乃五丈四尺,如此防风之身,乃一饼饣炎耳。此亦文章之病也。
有一南边禅僧到京师,衣间绯法衣。主事僧素不识南宗体式,觉得妖服,执归有司。尹正见之,亦游移未能断,很久,喝出禅僧,以法衣送报慈寺泥迦叶披之。人觉得此僧未有见处,倒是知府具一只眼。
尝有一名公,初任县尉,有举人投书索米,戏为一诗答之曰:“五贯九百五十俸,省钱请作足钱用。妻儿尚未厌荆布,僮仆岂免遭饥冻?赎典、赎解未曾休,吃酒、吃肉何曾梦?为报江南痴秀才,更来谒索觅甚瓮。”熙宁中,例增选人俸钱,不复有五贯九百俸者,此实养廉隅之本也。
蔡景繁为河南军巡判官日,缘事至留司御史台阅案牍,得乾德中回南郊仪仗使司牒检云:“准来文取索本京台端卤簿,勘会本京卤簿仪仗,先于清泰年中,末帝将带逃脱,不知地点。”
江南宋齐丘,智谋之士也。自以谓江南有精兵三十万:士卒十万,大江当十万,而己当十万。江南初主,本徐温养子,及僭号,迁徐氏于海陵。中主继统,用齐丘谋,徐氏无男女少长,皆杀之。厥后,齐丘尝有一小儿病,闭阁谢客,中主置燕召之,亦不出。有老乐工,且双瞽,作一诗书纸鸢上,放入齐丘第中,诗曰:“化家为国实良图,老是先生画计谟。一个小儿抛不得,上皇当日合何如?”海陵州宅之东,至今有小儿坟数十,皆当时所杀徐氏之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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