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平地一声雷[第1页/共2页]

“我朝定鼎已四十余载，民气浮动启事很多。”高士奇款款下词，“最大的事莫过于汉人固执，谬解贤人经义，死抱了华夷之见。”

康熙思考着，将茶杯向桌上一蹾，似笑不笑地说道：“你八成受了甚么人拜托，趁着朕欢畅，停歇朕的肝火，依你说的，竟不罚作罢不成？”

“是，太太。”总管面无神采地回道，然后他就下去了。

"你晓得吗，察哈尔是甚么样的处所？”雀儿问道。

康熙站起家子，端着杯了来回踱起来，见高士奇嗫嚅着停了口，笑了笑道：“你说下去，不要怕嘛。”

同时在紫禁城的乾清宫里，康熙命世人散去，独留下了翰林院侍讲学士，詹事府执事，左春坊左庶子高士奇。康熙指着御案上的一份奏折对高士奇道：“齐世上的这份折子，你如何看？”

高士奇吃了一惊，“扑通”一声双膝跪下，说道：“主子岂敢！主子原是得志墨客，跟了主子，不次超迁，己经贵在机枢，焉敢以身试法？主子是说，冒然扩大旗下汉军当然不好，但主上乾纲在握，这弊端好矫治；动了民气不易挽回。主上天聪睿智有日月之明，自能洞鉴主子苦心！”

“嗯?”

康熙想到这里，又想到齐世的那份奏折，不由悄悄点了点头……

"听嬷嬷说，察哈尔可萧瑟了，那儿流民、匪贼、放逐犯很多……”雀儿更加低声地说道。

“主子觉得皇上亲征，最要紧的是督粮。”周培公说得有些镇静，用手拍着摆在案桌上的舆图道，“天山南北两路，有富八城、穷八城之说：北自乌鲁木齐以西，南自阿克苏以西，土沃泉甘物产丰殷，此乃所谓‘富八城’；自乌鲁木齐向东四城阵势高寒、山溪多平地少，哈密之南向西四城地热偏狭，多是戈壁瀚海，谓之‘穷八城’。主上若能确保我军用粮，命一大将堵截葛尔丹西归富八城之路，敌之粮道即断，即便不战，饿也将葛尔丹饿垮了！”

本来决计重罚齐世的康熙被高士奇的如簧之舌深深打动。想想，又觉确有他的事理。但放手不惩戒，又于心不甘，默谋很久，康熙方喃喃说道：“不罚，作罢了？”

“万岁，万事都得反过来看看，才看全了！以主子之见，此乃让天下汉民气向大清，乱世即来的转捩！”高士奇恭敬地答道。

“现在人们不吝重金追求门路入仕，乃政局大稳、百废俱兴之象。”高士奇执壶给康熙添了水，持续说道：“主子说句不入耳话，汉人还是占多数。”

“晤？”

康熙听到此，不由双掌一合，刚要说“就依你”，话到唇边却变成了：“朕今儿乏了，明日召见上书房和礼部司官合议一下再说吧！”

也不晓得清朝这时的察哈尔是甚么模样？阿玛如何会接到如许的圣旨呢？哈季兰满思疑问地进入了梦境。

“一旦与葛尔丹交兵，朕要亲统全军和他会猎！”康熙道。

回至大内，已是子末时分，康熙径住了养心殿。下了丹墀，在沉寂的天井里漫步。中天冰冷的残月，恰如一把玉钩，若明若暗，将宫墙顶、殿角、罘罳、铜马镀上了一层银光，统统都覆盖在影影绰绰、恍恍忽惚，似真似假、似有似无的霭气当中。

“甚么？哦……老爷得晋封正红旗蒙古都统了，赏！总管，今晚府里每人都给加一个菜，并发六分赏银。”纳兰氏平静地叮咛道。

“你说甚么？”康熙问道，“扩大旗下汉军，有甚么可喜之处？”

……

仿佛为了应和着这突变的气候似的，未不时分，齐世接到一道圣旨，接完旨意后，府里的总管先行来报纳兰氏一个让人惊奇的动静，他禀报导；“老爷被封了正红旗蒙古都统，让老爷卖力招兵一事儿，年后出发到察哈尔去练兵，不得迟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