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第2页/共3页]

赵潋一叹，“可在我心底，他还远远不及先生你。”

有一点赵潋与元绥类似，都很不喜好璩琚。

先第一眼看时，她并不感觉赵潋这个门客有何可敬可骇之处，但转眼他就解了断桥残雪，每当他一挑眉，暴露这么一副雍容自如的描述时，便让敌手不由有种畏葸畏缩之意。

“愿赌伏输。”元绥起家，将头发间两只红钗取了，松了绿萝发绸，披垂着一头如云的秀发，她本来就生得五官小巧，有种难言难画的小巧精美，披着疏松的发，愈发衬得脸颊娇小，贺心秋愣愣地将手放下来，一动不动了。

那话不是对元绥说的，而是看向了君瑕。

君瑕敲了扶手以后，苗条而白的手指便一动不动地垂下来了，食指与中指处于一种半防备半懒惰的状况，赵潋迷惑地收回目光，棋局在一半处，先生方才敲那几下，并不是随便为之，而是成心在警省，那么他所指的方向——

赵潋心中一块被铁钳子翘起来的大石头终究轰然落地，她将君瑕打量了一眼，他的眼眸乌黑无光，可这句话，这类和顺，并不像是一个门客对仆人该说的话，而像是……男人对女人。

赵潋便道：“先生，实在我方才有点冲突，我愿你立名，却也不想你遭人眼红。方才元绥那目光，清楚是故意挖你畴昔，如果……她开出丰富的前提，赛过了我，先生你会走么？”

君瑕将脸微微一侧，听完，手指在轮椅扶手上小扣了几下，元绥也不由迷惑。

那挤挤一门的贵女们，都想犹抱琵琶半遮面，不敢冲出门去滋扰了璩琚的兴趣，也不敢让他瞧见一个大喇喇站在日丝浮动的光影里的女人，显得急色求欢。

“鄙人不是妄图名利繁华之人，认定了公主，不会走的。”

赵潋耳朵一动，一溜烟，身边挨挨挤挤的贵女便朝着那声儿来源疾走畴昔，散着长发的元绥，却将秀发将耳后一拨，哂然地背过了身。

哪怕只是成为阿谁少年的替人。

蓦地，那大石头粉碎了，在她胸口弹跳起来，七上八下地乱成了一锅碎石粥。

君瑕微微点头，“公主——颈间的珊瑚珠不见了。”

柳黛点头承诺，转头撑着伞便走了。

君瑕将目光一瞥，仿佛落到了云天深处。

贺心秋也是怔愣地望着元绥，“元姐姐，你……输了。”奇异，元绥竟然输了！输给了赵潋？

“咳。”君瑕仿佛碰到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将食指收回来，然后漫不经心肠将轮椅一转，扭过甚去了。

——公主，这世上有一种人，偶然宦途，也偶然繁华，只求能多活一时一刻。

君瑕只抚摩着木料，浅笑道：“当真。”

这是赵潋第二次想到这句话，有点心惊肉跳之感。她晓得君瑕身子弱，但找过大夫，都只说他是内有不敷，又忧劳多思而至，以药材保养并不碍事。如何他那一句话说出来，赵潋还觉得是他已是风中残烛。

不觉一炷香时候已过，元绥还没有拿下赵潋，但也稳居上风。

“先生笑甚么？”

要不是先生，她恐怕又要出丑。

赵潋却眼不瞎，眉尖一耸。

这时外头传来一个贵女锋利的叫声：“是璩公子，于公子他们来了！在湖边吟诗呢！”

赵潋抿了抿唇，“放在锦盒里，也是整天蒙尘……算了，今后我贴身带着，但不戴在颈子上了。先生说得对，有些觊觎红珠、觊觎谢珺的，总不免要掠取它。”

君瑕垂眸浅笑。

毕竟人只是她请回家里的一个门客罢了，人参固然贵重，但元绥也不是给不起，何况除此以外，她也再没有给君瑕甚么特权了。

赵潋往那头看了一眼，半是打趣半是当真地说道：“先生感觉璩琚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