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华月如笼[第1页/共4页]
身后锦袍郎君眼睛顷刻雪亮,随后缓缓悄收,渐渐将酒杯一搁,身子微微前倾,抚着麈尾笑道:“道畿曾见过那美鹤两面,确是冰雕玉砌之辈,令人望之汗颜尔!再论其诗、其琴,皆不入俗流,若细论其妙,当属道畿平生罕见矣!嗯,难以述之于言……”
刘浓面呈涩然,微作揖手,目光环掠四野找寻空位,但他们来得较晚,那里另有空余之处,除非让来福再行摆案,可此时天气已晚。
谢裒笑道:“然也!”
袁耽与谢奕皆未参予行雅,俩人看了会褚灾作画,便被谢裒遣人来叫走。刘浓在山颠陪褚裒作画时,萧然、桓温等寻来,浅聊一阵便亦各自归去。
“哦,而后呢……”袁女皇正在低首默数矮案上的小酒杯,一共有十五个。足足能够盛十五个小玉轮,而她刚好芳华十五。
袁女正微微侧首,盯着刘浓的侧脸,愈看愈喜,伏在腰间的十指交缠,根根嫩白;翘着嘴角,笑盈盈地问:“刘郎君,你猜那木兰花,可会驻停于君之面前?”
“而后……”
“过赞矣!”
王侃笑道:“仁祖之姿,美哉卓卓;其性浑不见物,清畅似达矣!嗯,此诗,当为上中。”
袁女皇一声娇嗔,粉脸悄但是红,她们的追月戏玩,得在曲水流觞以后。转念一想,怕是统统的世家女郎皆在等候早些结束吧。
纪瞻扶着长须笑道:“幼儒开轴,老朽亦待也!”
“噗嗤!”
谢裒拱手作谢,亦未几言。按批评之例,上等门阀后辈最次亦是三品,谢尚此诗虽不是上佳之作,但亦别具一格,当得上中。
“女正,休得胡言!”
有人捉灯而起,朗朗一笑,卧蚕眉随之飞挑,恰是王羲之。
刘浓稍稍作想,若再拘泥不化,难道太着陈迹?当即抹平心中顾虑,洒然一笑,几个疾步踏至案后,微微一拂袍摆,缓缓落座,目不斜视。
便在此时,有女弄笛,笛声悄悄宛转,明丽亦如月,眷着冠袍,恋着月纱,寥寥娜娜绕着满场如絮飘。音色纯和,徐缓若吟,令所闻之民气胸悠悠,面不见愁,亦不会堕入此中。
“劳瞻箦久候,谢裒汗颜!”
道畿……
“与君共畅!”
袁女正悄悄瞥一眼刘浓,冉冉坐直了身子,把玩动手中青铜酒杯,漫声道:“刘郎君,那是尚兄的位置。”
曲水流觞,开端。
四下里,觥筹交叉,轻声笑语不断。
刘浓笑道:“季野此画极伟,待画成之时,可否借刘浓一观?”
另一侧的谢真石已然起家,朝着谢奕等人唤道:“阿兄!”
谢尚懒洋洋的俯身将酒盏拧在手中,瞅了一眼远处的一株桂花树,见树下有人捉笛回投,嘴角悄悄一裂,慢声咏道:“桂香燎漫嫦娥宫,今方恰作与古同;九天神女应悔昨,偷药辗入梦寰中……。”
待得月居正中,天上地下,唯此玉月,唯其独尊,再无它物。
待得四下归静,朗声道:“今方仲夜,月坐天怀,冷风微习,相聚于流;头顶之玉,恰若西子之眸,不遮;身侧诸君,浑似少伯之才,不掩;观此月,吾甚寥之,观诸君,吾甚喜之;愿以此酒,祭月于朗朗!愿以此酒,诉幕于苍苍!愿以此酒,与君共畅!”(诉幕,幕怀,咏志)
待其定形结束,瞅了瞅天时,悄悄一声咳。
谢裒犹自沉浸在画作当中,神情悠然,嘴角带笑;刘浓挥扬着宽袖,木屐踏得轻巧;阵阵轻风袭来,撩起俩人袍角,俱是翩翩少年。
袁女皇浅浅一笑,顺着小妹的目光一瞅,神情犹然一愣,话语嘎但是止,只见在她们斜劈面的小桥畔,几个少年郎君正东张西望,此中有一人恰是阿兄,别的另有美鹤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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