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陆抗之仆[第2页/共3页]

一语飞出，两个郎君面面对窥，各自惊醒，随后陆纳便将一夜风波道尽。

陆老道：“那便请郎君候之。”

陆老裂嘴嘲笑，也不作引，负手便向榕后侧门走去，刘浓面不改色，朝着远处辕上面呈担忧的桥然略作一揖，大步走入后门。

刘浓道：“固所愿也！”

深深雪巷无人扫，东绕西走似盘廊。

见陆始犹欲再言，陆老吊眉一挑，沉声道：“小小娘子乃陆氏明珠，岂会为人，为人拐……带！”说至“拐带”二字，老仆吹得髯毛乱颤不休。

奔着奔着，陆老已是七十高龄，到底年事不饶人，愈来愈慢，但眼神还是，吐字若刀；内行看热烈，熟行辩门道，固然仅是初度见面，扳谈亦浅，可刘浓对这老者却颇是尊敬。

刘浓道：“不得不来。”

“陆、郎、君！”

陆老奔得一阵，窜入斜巷，靠着雪墙喘气，喘得半晌，揽着雪乱长须，笑着喃喃自语：忆往昔，吾随二郎君东征西伐，多么畅快威风。现在老兮，不过数里雪路，便气喘不已。嗯，亦不知那小子是否卧于雪中，如果冻得一命呜呼，倒不好再见小小娘子……

少倾，陆老道：“犹可奔乎？”

但行一阵，有车遥来，即将擦身而过之时，那车突地一顿，边帘挑开，陆始朝着陆老笑问：“陆老，何客来访？”

“小小三郎！”

刘浓听出有些不对，剑眉一皱，欲问究竟，却被陆老催促，只得钻入车中，陆老命车夫驱牛。陆始狠狠的盯了一眼刘浓，踹帘而入，命车夫回返。

“非也，兵势若水卷，倾岗而下，汪洋似雪崩，犹战一口气，平增多少威，胜负便在此一瞬。”陆老迎着风雪，乱须张扬，冒死往前奔。

陆老道：“侍中不见客。”

“陆老，刘浓犹在。”

“非也……”

“陆老，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也……”刘浓追上他，与他并肩奔驰，边跑边劝。

“瞻箦……”

陆老行于前，刘浓随在后。

“且慢！”

车夫制住牛，陆老道：“回小小郎君，乃是华亭刘浓。”

话将落脚，巷背传来淡淡的声音。

“唉……”

刘浓展开眼，三指拂弹袍摆，迈步出帘，揖手道：“华亭刘浓，见过陆朗君。”

“犹可……”

足足一个时候后，方才那名侍从快步奔出，对着陆老侧首一阵私语。

“陆三……”

“三日不见客，来者请回！”冰冷的盔梁覆盖保卫之眉，竖遮鼻翅，教人难辩全容，唯余一对精光隐敛之眼与紧抿的刀唇。

“荒诞……”

陆氏主庄庞大非常，不但占了小半座城，尚且沿着城东郊直笼了数千顷，其间屋脊飞檐似比鳞，巷陌交缠若织锦，刘浓飞奔于此中，若至上而下俯视，唯见一点青色，似黑线划过雪痕。

陆老哈哈笑道：“小小少年郎君，便能随老仆奔至此境，已是大不易矣！罢，鸣金三鼓！”

“是，阿爹。”

陆纳气道：“汝还欲见过阿父，汝不知阿父此时……”

陆老不再出言，刘浓也未再语，两人对峙于雪榕下，陆老的眼睛越眯越窄，刘浓背负动手，视若未见。

这时，树旁一侧的偏门走出一群人，为首者白须飘乱、眉骨精健，恰是陆氏大管事陆老。

刘浓共同的一声沉喝，随后顿住脚步，靠着墙，心复镇静不已。陆老重重喘气，掠了一眼身侧的少年郎君，但见美郎君面红如坨玉，目中星光绽射，胸堂起伏有致而稳定，老颜顿时挂不住，瞅了瞅深深的巷子口，喘气问道：“小小娘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