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九天之颠[第1页/共3页]

朗朗笑声沿着潭水一起铺，一起荡，闻听笑声之人，纷繁站起家，击掌而赞。

刘浓嘴角微微一裂，并未急着接端，等着支遁自释自疑。

朗朗锵锵地将一长诗咏毕，世人点头晃脑皆未回神，而刘浓眼观月、胸藏海，一时情涌难平，回身走入亭中，将绿绮横打于膝，双手抚过琴身，通俗的目光顺手而流，仿若爱抚恋人之身。

刘浓看了一眼满潭的灯光，淡然笑道：“佛法至大而自广，便若浮云亦或空无，与我等俗人而言，实乃缥缈而无端，但请支郎君启端，而刘浓将倾力锁之！”

倏而急骤，似珠滚玉盘，其状危危，似大江衔海，月起于海江之间，人则若孤鸿，乘着风，顺着水，飞至江海一线，照影还怜。

“嗡，嗡嗡……”

“愿闻其非，愿闻其非……”

声音朗朗若钟荡，连续数问，似问天问地，问人问心，问得一干听众尽皆目深而神迷，情不自禁的微微倾身，听他将如何自解，亦或就此抛开谈端。

顺势蓄至顶点之时，一个颤指飘过。

稍徐，公然支遁再道：“为此，支遁百思而难明，故而再读《庄子》，庄子曰：‘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原是一场梦乎？人食蓄，于蓄为梦，蓄食草，于草为梦，天居上，于地为梦，人行地，于报酬梦。六合万物皆在梦尔，是以，来世不成待，往世而不追也！再观《老子》，老子曰：‘静胜躁，寒胜热。平静为天下正。’其静为何也，其清为何也？莫非六合本不全，而人道本有色乎，此色为躁乎？此色为热乎？……”

夜色如水，月坐中正。

“不敢苟同也！”

待得掌声停顿，支遁笑道：“我之道，另有不敷，他日如果瞻箦有暇，无妨至剡县一行，你我再论！”说着，将手中窜珠递给刘浓：“此物赠于君，别无他意，但为本日畅快之辩！”言罢，微微一笑，抱着麈，迈出亭，徐步走入蒙胧夜色中。

“听此辩谈，令人豁然开畅而草屋顿开！”

散音如水激绽，而后曲音放缓，其状洋洋，似盘桓于月下柳畔，若清风漫燎衣冠，江照月，月照花，花月两类似，人忘返。

支遁闭着眼睛，脸孔平平，静坐如老衲，烛灯映着他的半张脸，更添多少虚无般的清冷。看着他的神态模样，以及那沉默转动的窜珠，刘浓悄悄一叹，大家自有缘法，看来支遁定将入佛了。

谢奕在船中急不成耐，一下又一下的捶着本身的手掌，恨不得当即突入亭中，将那首犯浑的假道人揪住，好生一翻经验。

“其然在何也，阴阳互转，团抱出缺也……”

袁女皇道：“阿谁支郎君与萧氏……”

“美郎君，何不咏尔？”

便在华灯起，随月而冉之时，一缕笛声从天而来，飘柔若絮，似低还喃，扶着意境中的华灯，展转而上。笛声切得极妙，刘浓的琴音并未是以而有半点停顿，散音若点珠，奔腾不还。

“美鹤，愿闻其非也……”

“然，然？！”

“呜……”

袁女正用襦裙下摆抹洁净小小的脚，歪着脑袋问：“阿姐，为何感喟？”

“美鹤，美鹤……”

“妙哉！”

琴音与笛音同时而止，而那华灯已乘风而直上，直挂于九天之颠！(未完待续。)8

而他一口顿挫顿挫的洛生咏，霎那间便将世人带入星月下的江海中。

一句三景，月印于江，江连于海，人浮舟。

“仙嗡，嗡……”

俩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渐尔呈愈演愈烈之势。支遁挥着白毛麈于亭中几次盘桓，浑然健忘初志；而刘浓也不时拍案而起，忘了该当让支遁将他的“即色”论，解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