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无尽杀戮[第1页/共3页]

“具装，强击！！”徐乂拉下观甲，蓦地扬槊，蓄势已久的具装骑脱笼而出，状若一柄重锤，狠狠砸向怠倦不堪的胡人前军。浪花，纸片，碎裂……

二十余里外的厮杀声随风入耳，石兴眉头紧皱，胸腔狂跳，控缰之手悄悄颤抖，若非两翼不住向内挤，陷于苦战中的雄师断难发觉已然中伏，摆布一看，两翼因地形所限呈斜势，难以外扩。

头颅，满地滚着头颅，抽搐的四肢，乱溅的血潮。经此三斩，千余虎噬卫喘着粗气快速后退，在他们的身后，两千盘石卫已然重筑盾城，一人抵盾，一人持刀，紧紧护着三里外的中军。

“唰！”光寒暴闪，六合乾坤皆在扭转，胡人步将眨了眨眼，继而，铺天盖地的刺痛传来，渐而，空寂归无。闭眼之时，突见一只若山大手斜斜盖来。

“呜，呜呜……”

荀娘子点了点头，未作一言。

“嗯。”荀娘子好似喘了口气，按剑的手松了一松，心中则沉默策画：‘中军将退至谷尾，谷中狭小不敷里，射声卫居高临下，已可减缓中军危势，成都侯，成都侯，君畏死乎？’想着，想着，竟然莞尔一笑，璇即，斜眼看了看天上夕照，悄悄一挥手，娇声道：“传令诸将，突击！”

谷势越来越窄，已由广口之十余里，化为不敷三里，内里更窄。胡人后军犹自向前，中军随即往前，前军踏着漫野残肢抵锋拒前。摆布骑军愈挤愈紧，不得不将铁龙拉得更长，现在之势，恰若铁剑寸寸归鞘。

石兴冷声道：“如果如此，前军必溃中军！”

“喀滋滋！”

“灰儿，灰儿，希律律……”乱七八糟的马叫声，抢天夺地的惨叫声充满于耳，人头若石块，沿着斜坡乱滚。马尸若巨石，向谷底砸来之际，尚将数名来不及躲闪的步兵压得四五分裂。霎那间，谷底的胡人雄师回过神来，哗然四起：

万骑长驱马靠近，红着眼，咬着牙，低声道：“世子殿下，相距二十余里，前军难见中军大纛摆荡，唯今之计，当不令而退！”

徐光沉声道：“世子殿下，前军鏖战于二十里外，左中右全军已然接弦前军，现在若退，唯恐卷溃中军！吾观敌势，刚才为我军击溃之步甲，十之五六皆散落于两翼，如此一来，敌军中军必薄！为今之计，当在奋勇铤击！”

“大戟士！！”西向，两千大戟士层层架戟，沿着斜坡缓缓下沉，将沿途所遇统统物什，削首，挑飞，剖烂……

横刀斩断长枪，将一名胡人步兵从中一剖，血水肝肠落了满地，另有一截尾肠挂上了北宫的头盔，懒得扯了，仓促一看，但见狭谷越来越窄，胡人步军头挤头，脚抵脚，后推前，前抵盾，拥堵不堪，状若泼水难进。

中军为何亏弱？堕入猖獗嗜血的胡人步将难以辩白，嗓子里冒着野兽般的嘶吼，猛力的挥侧重斧，将一名盘石卫连人带盾劈作两半，继而，反手削飞一头，血水四下飞溅，另有些许溅入眼中，但却来不及抹，因右面风声急响，从速反斧斜挡。

人马俱甲的徐乂打马奔向中军，待至中军大纛下，瞥了一眼雄踞于马背上的将军，复看了看三里外黑压压的敌军，心中愈发不安，捧着剑槊，沉声道：“敌军已然全军压上，全军主帅不容有失，将军速速后撤！”

刘浓点头了点头，确然如此，此番大战主帅乃是荀灌娘，而他不过是一介钓饵，作为钓饵，当有钓饵之憬悟，因而乎，钓饵看了看头顶日头，落日如血，洒下血泪万千，在谷顶之上，血日之下，竖着一面大纛，正顶风飘荡，成都侯恍然得见，荀娘子紧抿着嘴，眉宇冷然。

号角啼血，令旗翻摇，诸将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