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此文定[第1页/共4页]
说着,他又取下了腰间一枚玉阙,递到刘浓面前。这是一枚兰玉,雕工邃密,光彩浑然泛辉,明显郗鉴不时缓抚,应是他的敬爱之物。
刘浓闻得她身上阵阵甜香,面色微窘,心道:朱焘啊朱焘,你怕我回绝你的财物,便用心如此玩弄于我。若我真把两个都要了,也不知你会不会肉痛,但必定会成全你的雅名。成全了你的雅名,可不能成全于我呀,我还小着呢。
手一挥,命美婢去叮咛侍从,筹办两辆牛车。至于车中载上何物,他也不言,只是笑语,待刘浓走后便知。
有婢儿取了水壶来,又奉上了煮茶炉具。刘浓唤过刘訚,从牛车中取了些本身晾晒的清茶,便开端焙火弄汤。
如此,也算是小订婚了!
刘浓心中如鼓擂,这下就算是个傻子都晓得郗鉴想干吗了。郗鉴,郗鉴,半子快婿!啊,他是王羲之的岳父。
刘訚站在刘浓身侧,好整以暇的看自家小郎君会如何挑选。而刘浓亦没有让他们久等,朝着县公署一个遥揖:“雅赐不敢授,俗财正我需,谢过朱府君,莺雪小娘子请回。”
待得一会,郗鉴端着茶碗,把劈面坐着的刘浓细细的瞄着。此时梅花未开,却枝高标傲,小郎君按膝坐于树下,身材微微前倾,粉妆玉琢的脸上淡然含笑,受人奖饰而宠辰不惊,多少清风徐来,抚着他的袍角,更增仙姿。
郗鉴将仍拜伏于地的刘浓抚起,牵手而至案前,说道:“虎头,你虽暂居窘境,却遥秀于林,切不成自菲自骄,需得勤修诗书,明达而通道玄。特以此句赠你,瞻箦!”
莺雪娇声一笑,再不言语,回身进了牛车,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这便是晋时,对了胃口,朱焘能够掷财累牛,就连一个女婢也自有风采,不成他比。
二人浅饮着茶,都深深的沉入那茶色、茶味、茶意当中,久久不成回神。
刘浓站在树下眺望其远去,心中有些畅然,腰间则多了一物,恰是那枚被郗鉴亲身佩上的兰玉。刘訚站在他的身侧,一脸笑意的捧着那字书,筹办他日装卷。心道:小郎君果然不凡,见谁折谁,接二连三的大人物送东西。不错,不错。
莺雪巧但是笑,眼波如水流转,眼弯似月迷映,欠了欠身子又道:“小郎君果然被朱郎君猜中,朱郎君说了,为小郎君备下了两样礼品,一样是妾身莺雪,一样便是那一车的财帛。美女与财帛都是贰敬爱之物,既是敬爱,拿来赠人恰是该当。小郎君若要推让,则只能推让一样。”
她款款行来,一个万福,嫣然笑道:“小郎君,妾,名唤莺雪,奉朱郎君之命,前来跟从。今后,莺雪便是小郎君的人了。”
顿时,暗香徐怀,全部四周,都飘零起那似淡若无,似无却清的徐香。一个美婢儿不由得讶道:“呀,真香。”
郗鉴观茶,见那茶叶似活了过来,跟着碧水轻颤着身子,翩翩而舞。置于鼻下再暗中一嗅,当即便有一缕雅香,直直的钻入了心神当中,浑然一荡,清神之意游走于满身,便似处身于青山秋风当中,好不利落。
一翻风云搅水,活着家大族后辈的眼中,不过云烟绕雾罢了。
说着,她便要站到刘浓身后侍立。刘浓从速呼道:“且慢!这个,千万不敢授。君子不夺人所好,君子……”
刘浓再行顿首:“伯父之勉,虎头定当铭记于心,得此字书,已是汗颜谨受,岂敢再授伯父敬爱之圭!”
车骑大将军、南昌县公、太尉、太宰,另有那些留传后代的书贴与文卷。苏东坡更曾写诗而赞:“人哪识郗鉴,天不留封伦。”,这么一个文武安国的人物,学问岂能不敷!
刘浓淡然一笑,将手中茶碗奉到郗鉴面前,道:“郗公且先观,再嗅,徐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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