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天地不仁[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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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蓁道：“风景虽美，然……不若上蔡。”最后四字，咬得极重，在其心中，上蔡最美。

来信总计有三，其一来自纪瞻，其二来自杨少柳，其三……其三，信封上画着一只无头血龟。刘浓一见此信封，即摇了点头，未予看信，将信揣入铁甲中，而后，马踏河西，尽点营中骑军，携五千骑东去，待至燕尾岭，恰逢祖约、祖延信使……

其妻许氏至廊上来，冷冷瞥了一眼祖约，见其神情羞恼，顿时不喜，指着满院落絮，喝道：“目前舍一钱，明日复万钱，堂堂男儿却腹不藏物，莫非尽塞絮草尔？”说着，又道：“明日即乃兄长殡葬之日，亦乃族议之时，诸事可有备妥？”

思及此处，神情蓦地必然，正欲卷袖入室，却见侍从仓促而来，待至近前，躬身道：“回禀郎君，华亭侯已至慎县，指日，即临寿春！”

余莺眸子疾转，半晌，答道：“悲也！”

薛婉儿蹲坐于树下，曲膝于怀前，双手托腮，眸子悄悄扑闪、慢逐水中流叶。小红马盘桓于岸边，啃着已然渐硬的青草。

祖约毕恭毕敬的将一名族老送至府外，待其蹬上牛车，轱轳辗至转角处，方才收回目光。斯须间，笑容骤凛，猛地一挥宽袖，卷袖入内，边走边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恰于此时，峰城上响起号角声，二女齐齐色变，打马驰向峰城，将将至峰下，漫漫铁甲泄下。

骆隆曲指一弹，将飞蛾弹走，笑道：“无它，吾所好矣，本日助飞蛾，他日亦可助墨蛛。”言至此处一顿，揽着余莺的腰，亲了一口，续道：“蛾效于飞，突坠网中，为蛛所食，悲乎？”

“爱妻，多虑矣！”

许氏顿住脚步，拂了拂祖约肩上飞絮，嫣然道：“夫君，本日妾身祈求三官大帝，得胡道首赐妾良方一帖，此帖合水服之，便可梦熊得子，夫君，喜乎？”

……”

余莺身子一颤，答道：“悲也。”

骆隆放开余莺，耸了耸肩，笑道：“蛾悲复蛛悲，皆在一网当中矣！此网，罗尽乾坤，罩若繁笼，故而，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指了指余莺，复指向本身：“你、我皆在此中矣！”

余莺半眯着眼睛，定定的看着骆隆，蓦地疾问：“若娶祖氏女郎，汝即喜乎？汝乃骆氏弃子，无根飘零，祖氏女郎多么高贵，汝即喜之，徒何如也？”

闻言，孔蓁呆了一呆，继而莞尔一笑，心中却极喜，返来的真巧，恰逢出征，当即夹马迎向刘浓，捧枪道：“回禀使君，孔蓁幸不辱命，建康有信至！”言罢，奉呈数信。

“嗯？”

薛婉儿歪着脑袋，问道：“孔蓁阿姐，建康何如？可有上蔡美乎？”

“叽叽叽……”

祖约与其妻并肩而行，身子矮了一矮，答道：“爱妻但且宽解，戴征西已然致信于为夫。暨待明日事毕，为夫即为镇西将军。”

光阴逆转，三日前。

竖日。

“格格……”

“蹄它，蹄它……”

“拙夫！”

“然也……”

寿春城南，祖约府邸。

少倾，风吹扬落，洒下蓬雪成阵，骆隆不耐烦的挥了挥面前飞絮，恁不地却瞅见檐下有一张蛛网摇摆于风中，感念中起，度至近前细观。

“哼！”

“孔蓁阿姐，孔蓁阿姐……”

“妙哉！”

……

想着，想着，委曲了，嘴巴嘟起来，探手入水，欲将水影搅碎，动手却微软浅寒，一时髦起，瞅了瞅摆布，见无人，因而乎，却了青丝履，褪卷萝袜，将小小玉足探入水中，霎那间，冰冷冰冷，表情舒缓，扬足踢水，漫声唱起来：“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相逢相遇，适我愿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