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怎堪消受[第2页/共3页]
曾有几次,姚氏暗中窥闻,二女所论者,不是玄谈即乃书法,从非论及姻缘与后代情素。莫非,她们欲效名流,缔结金兰之好乎?如此便罢,更有甚者,那顾氏小女郎竟履践言及支遁,好似意欲切磋空灵幻真,唉,其何如哉!
“哎,哎,好小娘,端的美小娘!”姚氏一叠连声,拽着丝巾的手却紧了又紧。
廊亭中传来咏诵声,谢安、谢万、谢恒、谢石等几个小家伙排排坐,点头晃脑的背《毛诗》,在他们的劈面,坐着宽袍大袖的谢据,自谢真石出嫁后,便由他教诲谢氏小童。
一汪吴水由东往西悄悄流淌,值此沐兰节,多少欢乐多少忧。
顾荟蔚蓦地一怔,情不自禁的喃着,睫毛轻扑,芳心颤抖,脑海中则闪现着一幕画面。
“何难?”
“唉……”顾荟蔚一声轻叹。
“华亭美鹤,刘瞻箦!”袁女正微仰着下巴,看也不看俊美的谢尚一眼,复又补道:“江东之虎,平虏中郎将,汝南郡守,刘瞻箦!”
谢裒眉头蓦地一皱,眼底疾疾一缩,端着茶碗的手一抖,泼湿袍摆亦未觉;袁乔满脸通红,三寸短须滚荡不休;袁耽呆了一呆,嘴唇轻抖;谢尚扬了扬眉,漠不在乎的一笑。
“呀!”
“蒹葭,好久不见!”郗璇在长廊另一头,挥了挥手。
郗璇调火之时,手指被灼了一下,当即捧指阖于唇,抿了抿,继而,朝着顾荟蔚静然一笑,锲而不舍的持续培弄,轻声道:“梅虽无蝶绕身,无蜂追逐,不似绿柳癫狂、随风乍泄,不若粉桃轻浮、尽附流水。然,便若一言,冰雪,冰雪……”
袁乔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突地肝火冲肝,喝道:“此事,定乃那华亭刘浓肆意为之!枉我袁氏待其不薄,不想,尽乃此等人物,仿若昔日支遁!幼儒兄……”
袁女正气咻咻的闯出去,横眉扫了一眼亭中,未见着要寻的人,却一眼瞅见小谢安抓了个青果欲往嘴里塞,不知何故,蓦地怒了,劈手夺太小谢安的青果,塞入本身的嘴中,并朝着不幸兮兮的小谢安挑了挑眉,而后,扬长而去。
姚氏瞥着女儿,心中七上八下,庞大难言。
“你我订交,何需多礼?”
姚氏瞅了一眼案中纸,见内里书着《毛诗》,矮案一角亦叠着厚厚的一摞,沉默叹了一口气,柔声道:“璇儿,稍后日中,且来沐浴兰汤。方才,茂猗先生来信,邀约我儿至建康小聚,待明日……”
顾荟蔚方才那番神失,早被希璇一眼尽捕,女中笔仙心想:‘时而浅笑,倏而皱眉,甘中藏苦,此乃情素中生之象。殊不知,吴郡之妙音顾荟蔚,也已芳心自缚也!格格……’
“唉,小娘子,小娘子,且慢些……”
“璇儿……”
闻听玄难,顾荟蔚神情一振,眸子出现异彩。
小女郎走得极快,腮邦微微鼓着,好似各塞一枚青果。
郗璇跪坐于乌黑苇席中,大红抹胸襦裙蓬洒,红与白相互辉衬,各绽鲜艳。
顾荟蔚眸子一颤,接口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与桃李混芳尘!”
希璇暗乐,面色却浑然不改,提着裙摆落座于案,命婢女撤走案中字书,摆上繁复茶具,培火弄水,边煮边道:“蒹葭欲往建康?”
袁耽坐不住了,当即起家,朝着谢裒沉沉一揖,正色道:“谢伯父,瞻箦乃醉月玉仙,才调横溢而功劳彰著,女郎们喜之爱之,何错之有?况乎,瞻箦现居北地,岂能……”
“女正,休得混闹!”
粉纱泛动,粉丝履乱踩,身着粉裙的小女郎将将沐毕兰汤,湿漉漉的长发披垂于背后,细细一嗅,兰香寸寸浸怀,犹胜满池荷香。
“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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