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子夜四时[第1页/共3页]
画墙高高,小谢安掂着脚,不住上移。莺雪扯着丝巾,随其移而移。半晌,小谢安无可何如,只得欣然一叹,面露不愉之色,喃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吾不敌也。”
褚裒唯唯。
刘浓正欲跨门而出,当即顿步。
这时,僧僮奉朱焘之命前来寻刘浓。
成都侯心中豁然一松,再也不顾荀羡愁眉苦脸的模样,挥着宽袖出院,木屐敲着青石板,响声又快又急。荀羡怔怔的看着犹自闲逛的木门,再瞅了瞅院中孤零零的盆栽,昂首时,恰逢一叶随风飘来,展转而安闲,心中蓦地一动,眼睛咕噜噜一阵转,撕下一截袖子遮住脸庞,叠手叠脚的窜了出来。
“惊风急素柯,白日渐微蒙。郎怀幽闺性,侬亦恃春容……”歌声持续,浅唱如月白风清,有女坐在红树下,抱膝于怀……(未完待续。)
院内声音嘟嚷着,璇即,“吱嘎”一声门响,内里探出一个脑袋,睁沉迷蒙睡眼摆布一阵瞅,待见了松树下的刘浓,眼睛蓦地一向,继而,嘴角一弯,惊呼:“成都侯!”
墙道甚窄,道寺在前带路,左一弯,右一拐,越拐越深,既而,来至幽僻内院,刘浓细细一辩,乃是寺中待客之处,门前植着青松,阵阵花香透院而出。
“唉……”荀羡见刘浓不答,尚觉得真如阿父所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抑头看天,幽幽隧道:“其貌若陋倒也罢了,若其真乃放肆之辈,荀羡,荀羡宁死不从,愿为,愿为玉石俱焚矣!”说着,以拳击掌,来回盘桓,明显在思考如何才气玉石俱焚。
“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当。天不断人愿,故使侬见郎……”歌声悠悠,伴着轻风,悄悄浅,渐渐浸,极其好听。
当下,道寺引世人沿狭小的墙道走向寺外,边走边道:“此景原是山间一顽石,生于杂丛,不见其色,不见其姿。忽一日,天雷震寰宇,降雷束如虹。待雨歇云开后,小道心有所感,孤身而往,恰见一仙,凌于山颠。近而察之,原是一石。”
野寺融身于松林中,外看浮白一片,内里却极大,另有多少侧门。僧僮领着刘浓走廊窜巷,待至一处地步,青木小门虚掩,模糊透着一蓬樱红,刘浓脚步一顿,从门外向外看去,只见门外有一株大红乔木,根骨苍劲,笼得数丈周遭,枝叶若红掌,摇摆于风中,沙沙作响。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那边不成怜……”刘浓顿步,神情迷怅,恍忽间,似回到了上蔡,与桥游思一道,坐在桂树下,相互依偎,抬首望月。桥游思散着长发,一半铺于白苇席,一半浅拂于刘浓之怀。
莺雪莞尔一笑,答道:“然也。”
“有客来访?莫非是阿父?”
刘浓心中一乐,童心忽起,蹲下身来,拉着小谢安的手,笑道:“安石,此画虽好,然,观之易动神。再则,安石乃盛名雅士,诸位兄长并无他意,唯恐伤君大德。”
小谢安设时怒了,稍稍一思,甩袖道:“标首草人亦乃七尺尔,斗鸡竞戏亦乃冠盖尔,吾不屑与同。”说着,挑着眉看向褚裒,意欲复来。
褚裒常与小谢安辩论,从何尝胜绩,却屡败屡战,当即便道:“诸君俱乃七尺男儿,唯安石不敷四尺,诸君皆乃冠盖英豪,唯安石尚乃总角斗草。故而,不成观之。”最后半句,点头晃脑,声音拖得极长。
“夕照出前门,瞻瞩见子度。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轻清的唱声不知响于那边,似喃若语。
刘浓嘴角微微一裂,佛语……红槭树罢了,不过,如此姿容确乃罕见。复因身居木门裂缝处,故而,清风漫漫袭来,由然一烈,裂得袍角微微起伏,拂得身心清爽舒爽,使情面不自禁的便想融身于树下,枕听风语。想了一想,朱焘等人尚在等候,岂可滞留,便笑道:“景虽好,却非吾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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