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孰是孰非[第3页/共4页]
这般刀伤,竟然不死!
侍从还刀入鞘,沉默而回。
话未落地,人已挥袖而去。
非论何人,但见其风仪,皆会在心中暗赞:郎君绝色,真若玉仙尔……
帘中人轻声道:“我晓得,汝不得再言。”随后稍稍作想,低声命侍从将牛车赶得远些,仿若避着那美郎君!
余谯一再谦让之下,不由得亦起了几分气性,遂沉声道:“这位郎君,此人乃城南败落户,最喜惹事,小人要拿其见府君,尚请郎君莫要禁止!”
车停舟靠,四方行人皆来此地沽酒,酒坊表里忙作一团。堂后的余谯却颇是安逸,歪倾斜斜的倚着矮案品酒,目光则随便扫过前堂酒客。凡是在堂中喝酒者,皆是浅显农户或商户;如果世家后辈想喝酒,则会遣来侍从购酒便走;即便有些停息候舟,亦决然不会入堂,矮案一置,苇席一摆,或喝酒柳间,或对吟桥下矣!
白袍嘿嘿一笑,亦不作恼,按着剑便疾步迎向柳丛,待行至一名月袍青冠郎君面前,其微微阖首,低声将事情原委道出。
待下随一走,余谯挽盏徐饮时,瞅了瞅窗外日头,心道:小郎君快至了,使些闲钱打发这些游奸亦好,免得其腌渍了小郎君的眼!
林间蝉鸣不休,若在昔日余谯定觉烦燥,然此时心中却极喜。统统皆因小郎君将至,哪怕家属主庄就在本县,他亦有三年未见太小郎君了,此番小郎君前去会稽肄业路过酒坊,自是得好生欢迎。
余谯见礼答道:“这位郎君,先前我已言过,我售之酒,为竹叶,青酒!”
余谯眉头一挑,漫不经心的问道:“来者何人?”
“哦!”
“自是你错!”
“何为?”
帘中人道:“让其辩!”
其身形颀长若修竹,面若浑玉欲透未透;而那一对剑眉,则斜斜的插入两鬓,若飞;鼻如横山之侧,唇若抿锋之刃;最是那眼,恰作一湖静水,深不成测。
便有人喃道:“如何作解?”
“非也!”
掌堂先生叫余谯,是钱塘褚氏家生侍从,跟从褚氏已近百年,替褚氏专事酒坊运营。钱塘褚氏原为北地阳翟中次士族,南渡以后便落籍会稽钱塘。现在之天下,商事百废方兴,非论驿栈酒坊亦或草市店铺,大多皆为世家所持有。浅显商贾户若想行商畅达,亦需择世家而凭借,不然难行其道矣。
大汉眉捎一跳,并未接言,反而将身一转,把酒坛往地上一摞,大咧咧落座。
声音虽淡,却自有凛然风采,教人不成忽视!
“嘿!”
余谯眉间一凝,他识得此人,这是城南驰名的败落户儿,刚从北地逃至钱塘不久。
余谯回身大步而走,刚至酒坊道口,便听门前有人大肆鼓噪,几个疾步行至近前。只见人群中,有个大汉抱着一坛酒,正在纵声大吼:“此酒,非是竹叶青!以劣酒欺我不知,如何肯依!”
身份分歧矣,岂可同堂喝酒!
“哦!”
嗯?
余谯嘴角一翘,嘲笑渗满脸,随后不知想起甚,摸索着酒盏,淡然道:“滋其五十钱,或是咕点酒。如果其尚不肯走,再来唤我!”
刘浓暗惊,恰于此时那大汉不知何故竟猛地转头。
嘿嘿!
何人?得来福如此看重!
眼望着柳道,细心辩白着来往牛车,却无一辆是自家的。
余谯闻声则喜,蓦地转头。
而大汉尚是初次购酒,自是不平,遂大声问道:“且问郎君,酒,讨得尚是讨不得?”
“大胆!”
闻言,围观世人纷繁转头一看,只见柳道旁停靠着几辆富丽的牛车,首车挑侧重帘,丝帘却半掩,辩不清此中之人模样。那坐在辕上的侍从,猛地一抖鞭,抽得“啪”的一声响,随后大声道:“答,小郎君话!”
请收藏本站:m.zbee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