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八章 情为何物[第1页/共3页]
固然隔得极远,但两人一眼便瞥见了相互。袁耽挥动手,斥着马,奔向刘浓。待两厢一汇,歪着脑袋把刘浓细细一阵辩,嘴角一裂,哈哈笑道:“不美,不美,华亭美鹤已然不美,至此而后,袁耽再不心惧也!”
刘浓勒马瞭望雪中坞堡,思及昔日之诺尚未承兑,一时情怀转动,竟不肯入坞见韩翁,策马便行。殊不知,小韩灵早已得知他将南回,便每日骑着大黑狗,守在参天古树下,掂足翘望,恰若守株待兔。
刘浓放声长笑,二人阔别经年,交谊半分不浅,却更加浓烈。
船行两日至建康,刘浓踏马入岸,马不断蹄直奔商肆,杨少柳不在,年底将至,她已归华亭,便仓促换洗了一番,至城中,拜见纪瞻、周顗、蔡谟、阮孚等人。
纪瞻把着刘浓的手臂,细细端祥,又对其好生一阵鼓励,待知他此番入建康,仅滞一两日,便任其拜别。且言,你我之情相互相知,勿需拘泥,然其他诸位长辈,该当拜访,切莫妄自负大。
至于换何物,唯有一物,粮。换粮为何,养民。
“彦道!”
这时,雪地里漫出一条黑线,韩翁与众乡民盘跚行来。愈行愈近,经年不见,韩翁气色愈发精健,长长的髯毛为雪染白,用力的抖了抖,站在官道下,揖道:“刘中郎驰雪北来,岂可过门而不入也。莫非,嫌老朽村坞鄙陋,纳不得高朋乎?”
刘浓把他放下来,从怀中摸出一物,递给小韩灵,恰是昔日小韩灵赠他的草马,而后,牵过一匹小黄马,揉了揉小韩灵的头,笑道:“且好生蓄养,待韩灵成冠之时,必有白袍相随。”
车夫道:“小郎君,有人拦车。”(未完待续。)
“哈哈……”
袁耽正色道:“瞻箦莫非不知?每当与君同业于道,袁耽皆心存怯怯也。若问何故,当在美人之目尽顾于美鹤,何曾识得袁彦道?”说着,哀声感喟不断。
俩人并肩行骑,刘浓问及谢奕与褚裒。
竖日,袁耽送饯至渡口,横江渡淤泥已尽清,可容中型兵船来往,二人迎着风,并立于山坡上。袁耽大袖飘冉,渐渐的坐在石头上,眼望着滚滚大江,神情竟显多少落寞。
蔡谟与刘浓交好莫逆,二人比肩放咏,纵歌畅赋,直欲乘风归去。
袁耽乐不成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伏在马背上喘了一阵,指着刘浓,歪嘴笑道:“但是非也,无奕确曾提及此事。但是,无奕所忧者,却并非此事。而乃……”一顿,正色道:“君不知也,那阮氏女郎不但美若云娥,擅为琴缶,更极擅辩谈。将入喜房之时,檀口吐难,命无奕辩之。无奕左思右想不成得,故念瞻箦,终夜未入矣!”
刘浓沉静坐在他身侧,隔江眺望此岸,轻声道:“昨夜星斗昨夜风,大江沸水浪淘东,非是豪杰不知泪,风露中宵见安闲。彦道,旧事已枉,何不却此拘束,振翅安闲。”
“莫非,复提指腹为婚也?”刘浓想起了谢奕,满脸笑容,倏尔又思及谢奕昔日所言,禁不住摸了摸鼻子,心中却一阵柔嫩,思路飞入了华亭,暗道:听闻绿萝所出,乃是大胖小子,小子命好,将讨才女为妻……唉,其父多劳……
雪至庐江顿止,纵穿庐江郡,满眼所见与往昔分歧,流民求食于野,混乱不堪。现在,庐江郡守乃是王敦族弟王敞,其人身兼多职,却从未到临江北,是为遥镇。
雪,一向抖洒不止,待至韩家坞方弱。
“彦道此言,令刘浓愧矣,愧煞人矣……哈,哈哈……”
袁耽裂了裂嘴,想漫不经心的笑一笑,笑容却滞在嘴边,挥了挥手,好似欲挥去那恼人的烦忧,忧色却写入眼中,只得欣然一叹:“旧宿星夜,仓促拜别。至此而后,袁耽经常中梦忽起,宛觉伊人犹在,其音犹存。瞻箦莫笑袁耽,便若君幼时所言,情之一物,不知从何而起,非论迟早日夜,展转于身,再难去矣!罢,且随它,由它,任它。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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