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占卜之十一[第1页/共3页]

不远处佛堂传来一声声撞钟声，氛围中满盈的淡淡茶香还能嗅到一丝若隐若无的檀香。

那张蓝色纸符上方绘有桔梗印，下方则画着一张灯笼鬼。

晴明看了她一笑，嘴角微微翘起，然后道：“鄙人曾说过，茶茶此人，鄙人刚好熟谙。实在她活着的时候，鄙人只是传闻其人，而真正见到她，倒是在她身后。”

“弥真大师，你是晓得茶茶对你的豪情的吧？“源冬柿问道。

她叹了一口气，正筹办缓缓将扇子合起来，却见茶茶的画像中间多了几行并不起眼的小字。

源冬柿跟着笑了笑，她低声回应道：“不客气。”

水占卜事件重新至尾，都只是一个桥下亡魂的生前执念罢了。

她哼了一声，将手收回广大的袖子里，再去看弥真，此时弥真悄悄站在水池边上，路边石灯恍忽，她看不清弥真脸上的神采，只感觉这个看似高大结实的和尚仿佛正行走在绝壁边上摇摇欲坠，退后一步便是安然之地，往前一步便是无底深渊，他面上固然安静无波，但却不知内心有多么风波滔天。

源冬柿跟着晴明下山，她绕过假山，沿着石子小道，顺着来时路，一向走到了神社鸟居下。飞起的檐角上没有了停驻的乌鸦，倒没有了之前那稍显可怖的氛围。她身上还未干透，夜虽稍显炽热，但夜风吹过，浑身湿透的源冬柿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源冬柿眨了眨眼睛：“你见过她？”

弥真苦笑道：“我连本身都渡不了，还能渡人吗？”

小鸟眨眨眼睛，歪了歪头。

说着，他回过身，看向源冬柿，道：“柿子蜜斯，我们下山吧。”

源冬柿扯了扯嘴角，昂首去看晴明：“这不是我的式神灯笼鬼吗！”

晴明的这把蝙蝠扇她是见过的，竹制扇骨五根，扇面上只要一株红的傲人的梅花，最是素雅不过，不像此时诸多贵族公子的蝙蝠扇普通，多根扇骨，金银箔画作扇面。而此时，她借着灯笼鬼的亮光，却见扇面上的梅花已经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孤零零的桥，桥边站着一个面孔清丽的少女，眼神倔强，身着红梅色水干。

万一今后抽走她的酒吞孺子茨木孺子小鹿男荒川之主如何办！

“以是，弥真大师再也未下过山，也不再跟人讲佛？”晴明问道。

“以是昨日，鄙人第一次去到桥上时，她一瞥见鄙人便躲了起来。”晴明说着，语气中带了些笑意，“她估计觉得鄙人还是执意想要超度她吧。”

晴明的脸在火光映照下格外清楚，他面上带笑，抬起手，一张蓝色纸符在他手中挥了挥：“之前朱雀在柿子蜜斯怀里抽出的纸符除了鄙人送给柿子蜜斯的，另有这张。”

晴明摇了点头：“若那些得了超度前去极乐的亡魂是不能拜别的，那么她便是不肯拜别。她若不肯拜别，那超度也是没有效的。”

画像中的少女看着画像外的她，那本应是笔墨描就的嘴唇竟微微开合，让源冬柿读懂了她想说的话。

源冬柿伸开十指，在晴明面前晃了晃，好歹是名满安然京的阴阳师，戋戋鬼爪，该当不在话下。而晴明只是收回本身的蝙蝠扇，看了看源冬柿长长的指甲，笑眯眯地朝源冬柿道：“柿子蜜斯回家剪一剪便是。“

她悄悄合起蝙蝠扇，塞进怀中，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扬声问晴明：“晴明，接下来我们去哪。”

源冬柿勉强扭过甚。

他垂手，手中那张*的水占卜纸符又掉落在池子水面上，荡起了一圈圈悄悄的波纹。

“阴阳师会找不到一个鬼女吗？”源冬柿问。

待最后一声钟响的余音垂垂散去，弥真才叹了口气，道：“我做不了阿难，她也做不了漂亮伽女，以是，便是如此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