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荀渊[第3页/共3页]

荀渊面上微微一红，“既然如此，女公子为何不敢以真脸孔示人，反要换上男装，不是心虚又是甚么？”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不过是不谨慎绊了一跤罢了，没甚么的，不消大惊小怪。”

卫玟一边领我往藏乐谱的书室走去，一边小声抱怨道：“这个荀伯昭，平常对着我老是一张木头脸也就罢了，如何见到姊姊如许神仙普通的人儿还冷着张脸。”

而我——竟是跌坐在地？

卫盎和卫安和卫恒、卫华均是卫畴的原配夫人丁氏所出。

再见荀渊，他还是冷着一张脸。

我姨母杜氏所嫁的第一个夫君，就是宛城何济。

难怪卫华那般仇恨我的姨母。

我只觉面前发黑，浑身酸软。

如何会如许？

我正怏怏不乐，忽听卫玟唤道：“三哥！”

他快步朝我走来，要将我扶起。

我并没有瞒着母亲和嫂嫂我要去兰台之事。

如同被人从一个可骇的恶梦中唤醒，我这才发明手中的竹简不知何时落在地上。

“我本觉得荀令史年纪轻简便执掌兰台，当有过人之处，不想倒是这般囿于世俗成见。我本日到此，并非擅自前来，司空可不像令史这般拘泥，听闻我喜读诗书，立时便允了我之所请。”

但我在这卫府住了两个月，观其行、听其言，不得不说，卫畴此人，奸虽奸矣，的确称得上一个“雄”字。

他将卫玟所写书目一一查对一遍，目光落到我捧着的两卷书上，不由皱眉道：“这《战国策》司空和六公子早已看过，莫非是甄……公子借来读的？”

莫非这就是我想要找寻的答案？？？

“姊姊，这里是许都最繁华的贩子。我带姊姊下去逛逛。”

我点了点头。

卫恒冒着生命伤害救了我，而我独一为他做的，不过是喂他吃了几颗西极石蜜……

他说得兴高采烈，我心中倒是愁云惨雾。竹简上关于宛城之战那几百字不断地在我脑中闪现。

回到马车里，卫玟还在捧腹而笑。

若我和卫华易地而处，面对那样一个后母时，又如何能做到不生半点嗔怒，而不是将其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说话间，他便拈起一枚西极石蜜朝我口中送来，吓得我今后一躲，嗔道：“做甚么没大没小的？看我不奉告姨母说你对我无礼？”

再也偶然在这兰台逗留，我随便挑了几卷史乘，正要和卫玟拜别，就听那小吏道：“还请二位公子到荀令史处将所借之书登记在册。”

“我记得姊姊喜食甜食，这家的糖果味道最好，特别是西极石蜜和蜜酿青梅。姊姊你尝尝看？”

卫玟本想瞒着姨母和卫畴，偷偷带我去的。我却不承诺，趁着卫畴来同姨母一道用晚膳时，拉着卫玟上前，说出了我想去兰台借阅琴谱的要求。

而他们本来是能够不死的。

宛城之战是建兴四年间的事，遵循书架上说明的朝代年份并不难找，关于整场战事亦不过百余字，我却翻来覆去看了数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