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厚颜[第2页/共5页]

“父王本来派我去攻打上党粮道，但我一传闻程熙他竟然要同你圆房，我就甚么也顾不得了，连夜赶到邺城，置夏侯尚和程熙寝兵三日的商定于不顾，吃紧攻破了邺城，好将夫人抢回到我身边。”

许是这些前尘旧事纷至沓来，直到半夜天时我才昏黄睡去，次日过了辰时，方起家梳洗。

我心头疑问更深，却不知该如何问他要一个答案。

我默不出声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重又将梳子递了给他，“既如此，那今后就有劳将军替我梳头了。”

“夫子有言，听其言而观其行。将军口口声声说，初见时便心慕于我，但是您以后对我的去处，倒是厌憎嫌弃，将军如许言行不一，叫我如何信赖你是当至心动于我？”

我有些头痛地揉揉额角，如果旁的东西，也就罢了，可这紫玉梳是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不管如何，我都是要管他要返来的。

“将你放在心上之人，不必讨要，他自会待你好。若贰心中无你，你便再是摇尾乞怜，他也不会和顺以待。”

这话震惊了我宿世心结，我不由冷冷道：“妾身何德何能，哪敢嫌弃和仇恨将军？明显是将军仇恨妾身，嫌弃于我，现下竟另有脸倒打一耙。”

“你大败黑山贼，班师而归，我满心欢乐地迎向将军，将军却正眼看也不看，只淡然一瞥。此为冷酷疏离！”

“表姊，我六哥这篇赋写得好吧？他先前写的那些诗赋固然也很好，可跟这篇《洛神赋》一比，就全都给比下去了，表姊可知，这赋里的洛神，实则写的是谁呀？”

宿世时，我亦是被他从程熙手中抢返来的，不也还是没见他好生珍惜吗？

他走后不久，卫珠俄然前来看我。

如许炳炳烺烺、浪漫瑰丽的一篇赋文，已可直追战国时三闾大夫所做的《楚辞》，比起宋玉的《高唐》、《神女》二赋，更是不遑多让。

他深吸一口气，“我明知不该对你心动，我应当恨你、憎你、厌你，可、可只要一想到，若我不娶你，你就会被嫁给别人，我就……我就没法忍耐……，特别你被迫嫁给程熙以后，我才认识到，这辈子，你只能是我卫子恒的老婆。”

卫恒面上终究暴露一丝赧然，“昨夜，我一时情急，忘了将梳子放下，就走了出去。还请夫人包涵。”

我又想起邺城城破的阿谁夜晚，程熙带着我仓促出逃，被追兵团团围住，卫恒白衣银甲，一箭将程熙射落于马下。

我别了她一眼，她既然晓得要抬高了声音说，便该清楚这些话，她原就不该宣之于口。

也不知是托仓公那张梳头方剂的福，还是役使了一顿卫恒，略崩溃味心头气，我昨晚睡的极好，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宿世，因对他的爱意，亦因着我的高傲，我甘愿一味哑忍，将那些心伤深埋心底，面上一派淡然处之，也不肯宣之于口，去处他乞怜。

我终究问出心底迷惑，“莫非将军已全然忘了同我姨母之间的仇怨不成？将军就就这么自傲，不会再因为这些仇怨而对我冷酷相待，反而能平生一世都待我好？”

不管他对我是至心，或是冒充，我都会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卫恒的神采丢脸的吓人，他似是用尽了满身的力量，才说出阿谁答案。

他从怀中取出那把紫玉梳，却不递还给我，看着我的眼睛道：“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正因为这发簪是长兄的遗物, 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确是当日嫂嫂给我束发的那枚青石发簪, 卫恒他……他没有骗我。

但是现在，我本来的坚信有些摆荡了。

卫恒这一躲，直躲到二更天赋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