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远嫁[第1页/共3页]
可惜,统统如他所言,这世上之事,向来没有如果。
卫恒再次打断我,“恰是因为令堂病重,父亲才逼迫我在一月以内结婚。”
“够了!”卫恒似是再也忍耐不了我的大放厥词,淡然出声,打断了我。
“只恨那记史传世的史官,也皆是男人,这才不肯秉笔挺书,毕竟把统统的罪恶都见怪到女子头上,总比见怪到男人们头上要轻易的多,也更能皆大欢乐!归正在世人眼中,就从未曾将我们女子也视同为人过,不过是――”
“我……我心悦公子,感念公子的拯救之恩,想要酬谢于您,您就这般厌憎于我吗?”
我心神不宁地又煎熬了旬日,再有两天,便是我和他的婚期,可他那边却还是统统如常,没有涓滴非常。
我一咬牙,也顾不得另有个旁人杵在一边,干脆跟他透露心声。
想不到,符婕当日对我所言,竟是一语成谶,我到底成了卫畴手顶用来政治联婚的一颗棋子。
他头一次对我说了这很多话,句句惊心动魄。
一个月后,当我身披嫁衣,坐在前去邺城的马车上时,我曾无数次假想,如果当时逆臣董焯,未曾趁卫畴调兵遣将南下征讨淮南严术和荆州刘玄,率二十万雄师领兵前来偷袭,或是再早晨两天攻到许都城下……
我的婚车刚到达邺城,便传来母亲病故的动静,我竟连她最后一面,也未能得见。
可我还是忍不住脱口问道:“若我不是姨母的亲眷,公子可还会这般嫌弃于我?”
如许的男人,便是不嫁,又有何妨。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女公子既已得偿所愿,又何来这很多不经之言,教唆我父子骨肉之亲?”
卫恒身形一僵,半晌才冷声道:“这世上从没有如果二字。”
“当年宛城平而复乱,到底是因为红颜之故,还是因为所谓的男人汉大丈夫们对美色、城池、权势的各种欲望而至,的确一目了然!”
昔年在洛城的时候,有一年春季,嫂嫂带了我回她娘家武陵去踏青玩耍。
我和嫂嫂归去时,特地记下了途径,第二年还去那边赏了一回桃花。当日哥哥战死洛城,嫂嫂带着我们从洛城逃出去时,便是筹算带我们逃到那一处桃源里,自此避世而居,待到战乱停歇,天下承平,再重入俗世。
我再也站立不稳,踉跄退后了两步。
我心头一颤,难怪卫恒的嗓音老是沙哑降落,本来……我先前还觉得他是因为受了伤,嗓音才会那般沙哑,却本来在他五岁时,他的嗓子便已坏了,因为……
我抬头看着他,俄然微微一笑,“公子既不肯娶我,我又何必非你不嫁?与其日日相对,心生痛恨,将当日初见时的那一点夸姣泯没殆尽,终成一对怨偶,倒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乐!”
我已顾不得甚么闺中女儿的矜持,将我的一颗心捧到他面前,可他答我的还是畴前那一句。
昔年姨母为免宛城百姓遭卫畴屠城,被她夫家小叔献给了卫畴,本日为求援手退敌,我亦被卫畴献给了汝南程氏。
“便是承平乱世,我们女子的运气也不能自主,遑论乱世当中。没有人问过她是否情愿被献给司空,司空也没有问过她是否情愿委身于他,不过因为她生得美,便被当作一颗棋子送人玩赏。莫非生为红颜,便是大错特错?”
我有些惊奇地看向他,此人这句话问的倒有些君子之风。
“公子既然不满这桩婚事,只要拖过这两个月,我便须为母亲守孝,到当时――”
荀渊仿佛被我这些话骇怪到了,嘴唇微动,说了一个“你”字,却再没了下文,似是不知说甚么才好。
就在我和卫恒婚期的前一天,军中传来急报,董焯率二十万雄师兵临城下,卫畴积年所藏粮草辎重尽数被其所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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