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萤火[第1页/共3页]

“哦，实在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起码形意兼备。”

“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她疏忽他的错愕，自顾自的抬头望天。

水花四溅，冷风又起。

二人湿漉漉的爬登陆，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但月光照过的间隙，还是映出了一道扭曲的身影，伴着那仿佛是从地底冒出的，半人不鬼，生硬粗哑的男声，显得格外瘆人。

“你先在这里坐着。”

他伸出一根手指，哆颤抖嗦的指着她。

许含章感觉风趣，也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纵使是表示感激，也带着居高临下的恩赐意味，让人极不舒畅。

“是很都雅。”

她的直觉，是如许奉告她的。

一群穿着富丽的人俄然吃紧忙忙的跑来，将他簇拥在正中。

“奴婢这就经验她一顿。”

“天哪，二公子的衣裳如何湿成这般？”

爹娘拉着她的手，不卑不亢的拜别。

这些人即便是在生机，但说话的调子语气倒是安静傲慢的，带着不经意的矜贵之气，和村口撒泼打滚的大娘们截然分歧。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再度传来他那粗哑刺耳的声音。

白骨般腐朽的老树在风中颤巍巍的探出枯枝，似是想抓住甚么。

“这是我写的。”

固然她爱不释手，但想到之前只养了一宿的萤火虫，天还未亮它们就全数闷死在帐子里了，便有些不忍。

“随你，归正现在你才是它们的仆人。”

“啊，都跑了！”

他讪讪的改了口。

他俄然露齿一笑，神奥秘秘道：“小女人，我带你去一个处所。”

坟场里明显除了她，就再无旁人。

许含章却没有感到惊骇。

此时他收起了方才浮滑烦躁的模样，言行举止如流云般伸展隽永，令民气服。

他指了指水边的一块大青石板。

“当然了……”

此时刚好有几只肥壮的野鸭子浮水而过，沿路欢畅的收回粗哑的鸣叫声。

岸边的草丛里飞舞着无数只萤火虫，全都闪着晶亮灿烂的光忙，像是天上的星星跌落到了人间。

“那我们真的见过？”

爹爹把她抱起，上高低下的细心打量了一遍，直至肯定她身上并没有少一块肉，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扇子给我。”

“是变声，不是变身！”

他霍然站起家来，满眼都是不成置信的骇怪之色。

他懒洋洋的说道。

“你大早晨的溜到河边，是想干甚么？”

“那你是村庄里的人吗？”

许含章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不解的喊道。

许含章谨慎翼翼的抚上了它们发光的尾翼。

他取下外衫披上，又信手便抓起几只萤火虫，放到了她的掌心。

有句话是说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但这一刻，她感觉掌中的幽幽萤火比人间统统发光发热的东西都要夸姣无数倍。

阴风阵阵，坟包密布。

他将折扇哗啦一声翻开，正要递到她手里，却蓦地收了归去，专注的盯着扇面上的题字，“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六合一逆旅，同悲万古尘……白骨寂无言，青松岂知春……嗯，李太白的这首拟古五言倒是超脱出尘得紧，可惜下笔的人伎俩过分呆滞生涩，写不出这股纵意驰骋，天马行空的气势。”

“我该说你老成，还是该说你老练呢？”

许含章跟在他的身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河堤上，在一处草木富强的斜坡下留步。

“咦？你不是鸭子变的吗，为何也能和人一样识文断字？”

他木木的盯着她，半晌都说不话来，想必是被她跳脱疯颠的思路给震住了。

她内心顿时有了主张，持续老气横秋的说道。

“哗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