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素时长歌恨[第2页/共3页]
刘钦没有昂首,面色还是冷凝,他低声说:“归去吧!我没事。”
“母妃!”刘钦哀思至极,“唰”地一下就直直跪倒在地,他的难过,他的惭愧,在白光中沉重闪现。
此时,殿前的茜纱宫灯已垂垂燃起,照得这光辉的宫阙如月宫般清冷。王政君身子倦怠,悄悄走到妆台前坐下。镜中的本身,有着凝脂般的肌肤,黛色的柳眉,双眼灼灼其华,只是不经意间多了些蕉萃。
芷冉真的惊骇看到人死。
“没甚么事了,嫔妾已宣了太医畴昔看了。现在该是睡着了。”王政君一如温婉的娇妻,话间露着淡淡的和顺。此时,他只是夫,她也只是妻。
“政君姐姐,报酬甚么会死呢?为甚么啊……”芷冉哭着,晕倒在王政君怀里。
“淮阳王殿下,您可返来了!娘娘等了您好久。”锦云哭红了双眼,吃紧地迎上去。
红色蹁跹的衣袖从王政君身后拂过她的脸颊,一双强有力的双臂更是紧紧地抱住了她,一个声音低低在她耳边道:“这么晚了,你怎还未安息?”
如霜的月光映过王政君白净的脸,沉寂而哀痛,她眼角流下的晶莹泪珠也闪着凄冷的微光,在风中渐渐吹去。她内心一寒,宫中的女子最后都会如此么?那么多少年后呢,又会有谁在她的床前为她送终?
“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气你,不该恼你……”他一个劲儿地忏悔,难过的脸早已面如死灰。
“是啊,毕竟血肉骨亲,母子情深。”刘奭说得动情,神情也俄然暗淡,“我母后过逝的时候,我不过才四岁。当时我没有甚么影象,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只晓得,我再也看不到母后了,今后今后便是孤零零的一人。”
“现在是生他养他的母妃,他纵便是再固执的人,也还是会落泪的。”王政君搁下梳子,眼底疏影重重。是啊,她也是第一次见淮阳王如此,那么悲伤,那么悔怨。此时现在,谁的内心又是好受的呢?纵便之前与张婕妤有过不快,现在不也烟消云散了么?
母妃走了,此次是真的走了。他垂眼难过,心口非常难受。
“对,我有你们。”刘奭的眼里俄然多了些明朗,淡淡的笑容如同清冽的轻风般在嘴角缓缓泛动,他绕到王政君身前,拿起木梳低声说:“来,我为你梳发。”
芷冉也放声哭了,她颤颤地游走在空荡荡的石子路上,夜风微凉砭骨,让她愈发难过。而此次,芷冉是至心为张婕妤难过的,固然张婕妤心狠手辣,但是她有着全天下母亲都有的母爱。俄然间,芷冉好悔怨,如果能够重来,她毫不奉告刘钦本相。那么,张婕妤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刘钦是不是就不会难过了?
刘奭的手长年操琴,手指便非常纤长,他撩过王政君的发丝,指尖带着轻微的热意。她的发丝在他手中缓缓盘下,如同倾泻的丝绸,光彩如丝。
刘奭眸光一暗,沉沉地说:“我是在为淮阳王难过。他自小豁达,也一向是个温朗的性子,我从未见他像本日这般悲伤过。”
芷冉悄悄地退了出去,关上门后,她清楚地听到了刘钦的哭泣声。那声音翻滚着没法言语的痛苦,像是宣泄在绝处的河水,狠恶地让民气冷。
“殿下不也是么?”王政君梳着发丝,低垂视线说得温和。她低头悄悄一瞥,镜中弯身站着的刘奭温雅如昔,只是,他的脸上也闪现着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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