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方有佳人[第1页/共3页]
直到三今后,母亲派人接我回方府,我都没再见过他。
“是个登徒子。”我道。
我下了台阶,走了约莫百十来步,花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见了我便哎呦道:“神仙菩萨,坑死我了,蜜斯快快归去吧,我们几个要被李蜜斯闹腾死了。”
“越说越离谱了。”
“这首鸿雁,讲的是先秦流民之苦。”我稍稍动容,他与我年纪相仿,乃至面上棱角未经光阴都不非常清楚,何故竟抱有如此忧国忧民的心肠。我当下不由更猎奇起他的身份,不过想来皇子身份娇贵,定是由李伯父陪着的,眼下这位估摸着该是侍卫侍从之流吧。我问道:“公子但是想入朝致仕么?”
我只犟道:“那无妨先治公子个非礼勿视之罪罢。”
“李公白描高压飘逸,凡人物、释道、鞍马、山川花鸟、亭阁楼台,无所不精。。”他感慨道:“只可惜李公一逝,天下绝艺矣。”
我看了一眼画稿上的刻着我名字的印章,他既已知我是谁,我亦无需扭捏,便直言道:“小女敬慕李公麟老先生,他虽已离世数百年,但书作画藏皆由李家先人保管在此。方李两家愿结善缘,便由得我虚认了徒弟,常来此处学习李公遗作。”
华和吃吃的笑道:“好姐姐,你可饶了我吧。”
我听着,不觉头疼。渠侬说的恰是李公麟老先生的先人,李伯父的独女,李潇桐。她家中既无兄弟,也无姊妹,人小机警,听人说我画画的好,便赖着我做徒弟,夙来和我混闹惯了。我现在若不归去,还不晓得花奴她们要被如何折腾呢。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的笑道:“天然不是,不过你既然晓得这事儿,也不去前门膜拜礼迎瞧一瞧么?”
华和只调皮笑道:“姐姐面貌天成,mm不过为姐姐略增一二分色彩罢了。”
他笑道:“李府未曾奉告你本日有皇子登门来求李公遗作么?”
她进门见我刚晨起打扮不由笑道:“姐姐可真是越活越归去了,现在竟学了那惫懒顽童一样赖床了。”我被她说得羞赧,只得借口道车马劳累。谁料她不依不饶,掰动手指头数到:“从龙眠山庄到方府不过一二个时候的路,姐姐方觉劳累啦?那来日嫁到夫婿家,坐的三四个时候的马车难道刚入了府就要倒头大睡了?”
花奴一脸愁苦像,啐道:“她那里是个小孩,顶是个混世魔王!”
我一挑眉毛,反问道:“难不成竟是公子了?”
他捏着笔,秋风吹过发尾,红色的丝绦跟着青丝纷扬而起,少年的青涩与稚嫩尽在脸上。他仿佛对这个题目早有答案,便淡淡道:“大明多动乱,我想还这人间一个承平乱世。”
我心不在焉道:“她才八岁大个小孩,你们一群人还管不了了?”
我初见朱常洛那天,是在龙眠山庄。那日气候清爽,锦云绵绵,鸿雁桓于万里高空。山庄十里桂花香逸,我意兴阑珊提笔绘就一幅双雁南飞图,一气呵成火线觉些许倦怠,又贪酒吃了许些桃花酿,便随便歇在一块青石板凳上,业经香梦沉酣。待醒来时,才发明四周桂花飞落一身,满头满脸,就连嘴中也衔了此中一二,手中葵扇不知何时掉落在地,染了泥土在上。桃花酿酒香,竟引来很多蜂蝶熙攘绕着,我一起身便惊得它们四下飞了去。
他笑了笑,手执一壶清酒,缓缓踱至我方才作画的桌前,拂去一层落花,细细揣摩了一番,问道:“你爱好大雁?”
我嘲笑道:“如果只棕熊,我倒有兴趣瞧上一瞧。可便是皇子,也不过是小我,桐城满大街都是,有甚么好瞧?难不成竟能比旁人多了一只鼻子,还是三只耳朵?”
渠侬正给我打扮,听着不由得也莞尔一笑,后问我本日想梳甚么发饰,可要和昨日一样梳成高椎髻。我从铜镜里瞧见华和梳的垂鬟分肖髻插得几个玉簪甚是敬爱,便道:“也不必如此费事,便用几只簪子随便绾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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