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4页/共5页]

对她的称呼从“苏兄弟”上升为“苏公子”了，舒仪笑眼如弦月，重视到杨臣看似暖和的目光里藏着一丝不易发觉的凛锐，沉默思虑半晌，说道：“至公子既然替你们家老爷打理一方的奇迹，为何不能担当家业？让我想想，大师族端方多，刚才你说二公子是嫡出，那么至公子必定是因为母亲的启事才与担当家业无缘了。至公子与二公子交好，三公子何不好好操纵这点呢？”

“这个……”杨臣没有推测她会如此反问，神情霎那间有些松动，随即寂然，“我信赖，三公子是最合适的人选。”话音灼灼，仿佛理所当然，语气中不自发地带了几分霸气。

杨臣语塞，又道：“苏公子对家属如此熟谙，想必也是出身王谢吧。”

杨臣凝睇马车，说道：“宁远侯不成才，舒仪师妹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窜改乾坤。弟子会禀告三皇子，对宁远侯行安抚之策。”

杨臣心下长叹，对着竹帘看了一眼，脚步不断，绕过前厅。后院沉寂，一旁是马厩，气候不利落，并没有闲人，檐下停着一辆简便的马车，车旁一样站着一个大汉。

“想不到昆州另有如许的人。”车内男人仿佛也勾起了兴趣，“豪杰与时势，自古难以分开，既然现在时势未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初创时势，能想到这点的人，应当萧洒不拘常理才对。”

中间的杨瑞插口道：“公子明天不是也解开了春联嘛……”话音未落，被杨臣冷眼一扫，他立即噤声。

马车内没有回声，车外的四人肃立着，神态安静。车内男人悄悄嗯了一声，道：“也许是宁远侯命大。”

杨臣面色暖和，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家老爷平生攒下了极大的家业，膝下有四个儿子，四个儿子各有过人之处。老爷年龄已高，必定要找出最好的担当人。二公子是嫡出，最是名正言顺，以是我家老爷已经定了二公子担当家业。”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细心察看舒仪和小柯的面色。

“这当然，”舒仪轻笑，一脸理所当然，“我系着王谢中的王谢。”

舒仪吃了一口点心，笑问：“她贴了甚么春联？”

他唇角含笑，对上舒仪的眼神，微微一怔，说道：“鄙人杨臣，这是舍弟杨瑞，刚才见小兄弟说的风趣，才有所冲犯，还请包涵。”

杨臣笑容不改，眸光似有似无地盯着舒仪，听着来人的陈述，掩不住面色一变，转过甚来，正颜对舒仪说道：“苏公子，本日与你一番倾谈，鄙人受益很多，可惜家中另有急事，我赶着归去，就要在此拜别了。”

杨臣点头，接口道：“诽谤的体例我们也曾想过，但是二公子与至公子从小友情非同普通，又岂是这么轻易被教唆的？”

大汉和杨瑞低下头，喏喏不敢言。

窗前落雨成帘，湿气氤氲，她依窗而坐，极目远眺，只见苍苍暮暮，近处的檐角相衔，远处的远山含黛，都像是化了，乍青还灰地拢在层层水幕中。

“小仪的武功并不弱，”男人的声音稍有些降落，仿佛和顺了几分，“谢耿之这一次也一定能胜利。”

“你以为呢？”

宁远侯伤势大好，不再担搁，立即出发赶往永乐城。与一个月前截然分歧，此时身边侍卫仅三十余人。舒仪将步队分红两支，由张任知带侍卫八人护送宁远侯妻妾的棺木远远地缀在步队的身后。

窗外雨势渐歇，房檐下水滴延绵不竭，忽而有一人撩起竹帘走进店堂，手上拿着一把纸扇，扇上绘着精美的山川，来人是个细弱的男人，与纸扇极度不调和，扇面上滴落着水珠，很快就在店堂前洇了一小片水渍。他在店堂中张望，大步向舒仪这一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