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禅院红劫(3)[第2页/共3页]
正说之际,叔父俄然开口,猛地扭头,低声喝道:“谁!?”
叔父笑道:“老衲人如何晓得他是我侄子?”
跪在地上一向低头不起的千山和尚俄然抬起脑袋,惊诧道:“麻衣陈家?!”
天然禅师道:“大家所修德行不一,所造之业分歧。德行高者,造业少者,平生即便是偶有灾害,也会瞬息消解。德行浅者,造业多者,一辈子刻苦受难消障不了,天然扳连后代……”
我也仓猝转头,只见月光下站着一名老衲人,描述干枯,面色暗澹,长眉长须,衣衫褴褛,唯独一双眼睛精光灿然,闪闪发亮。
“就是你们这些陈腐的人太多,他们才更可爱!”叔父不屑道:“就算是上辈子作歹,跟这辈子有甚么干系?凭甚么上辈子不刻苦,这辈子反而遭劫?”
叔父冷冷道:“要不要我先把你的爪子给掰折了?”
我们三个拾级而上,未几时便到一座禅院的庙门口,昂首瞥见一块大匾,上面却糊了一张大纸,遮住了本来匾上的字,想是“大宝禅寺”四个字。
倒是那千山和尚,甚是海量,连续喝了六瓶的绍兴黄,也不见醉,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酒肉和尚。
叔父道:“门生兵不过是抢了方丈室住,天然禅师一定就不在寺中!你给我老诚恳实的找,不然……”
院中寂静,却一派狼籍——大殿前的香炉被推倒了,香灰洒了一地,桌椅破坏,香案残破,石碑断裂,各个不成模样。
我们溜到经籍房,见匾上贴着一张大字报,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八个大字:统统佛经,都是狗屁!
千山和尚只好前面带路,口中却嘟嘟囔囔道:“那些门生兵短长的很,手里是有枪的……”
叔父道:“老衲人,说句不入耳的话,你的本领和为人我都是非常佩服的,但是你收门徒的目光倒是太差了!我非常的不平气!跪在你面前的这个千山,就是实足的贼秃!先前他说他是你的门徒,我还不信,以是叫他带着我上山来找你,我事前已经想好了,如果他是冒充的,我便把他掳进深山杀了!”
真是让人又悲又气又好笑。
再摸到方丈室四周,却闻声屋里有人唱歌:“下定决计,不怕捐躯,解除万难,去争夺胜利……”
“你说的不错。”天然禅师失落道:“贫僧的门徒确切是一个不如一个。大门徒一叶资质聪明,却好勇斗狠,多年前出家参了军;二门徒十戒本领最好,却生性好色,看上了上香的女客,与人私奔;三门徒百川脑筋浑沌,最轻易受人勾引,交友了宁波袁家的袁重渡,半个月前不知所踪……”
“唉……”天然禅师感喟一声,道:“现在尘凡多灾害,方外之人也多陷此中,既不能救人,也不能救己。”“唉……”天然禅师又感喟一声:“阿弥陀佛!”
天然禅师微微一笑,道:“相尊走的是令叔的门路,自小练就的孺子功,不娶妻,不立室,哪来的儿子?这少年却又与你脸孔类似,手腕相承,举手投足间显见耳濡目染已久,以年事论,多数是侄子了。”
叔父喝道:“闭嘴!”
千山和尚便不敢再吭声了。
千山和尚说:“小僧先把锅碗瓢盆刷了吧。”
未几时,天然禅师又展开双眼,道:“这千山是我的第四个门徒,几个月前,被区里朱主任带走,说是犯了甚么罪,要枪毙,今后不知所踪……但是贫僧晓得,这小门徒最夺目,是死不了的。千山,你做了甚么事情,犯到陈相尊的手中了?”
“阿弥陀佛。”天然禅师道:“相尊,你和令贤侄是如何跟我这劣徒走到一起的?”
“是啊。”天然禅师道:“小友熟谙他?”
饭罢,叔父把碗一推,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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