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倒下[第1页/共2页]

“不……敏儿……你再对峙一下，天顿时亮了，我们能找到些露水喝。”

“爹，大妹……大妹怕是支……”

“是，大人。”几个解差从速伸出鞭子抽打起来。

满天星斗闪动，灿若银河，炫丽夺目，统统又显得那么安静、宁静，如果能有一丝丝风就好了，麻敏儿心想，闭上眼睛，又想，要不是大旱，躺在田野里，必然能听到虫啾蝉鸣，真是可惜了。

“娘，小娘子她……”郭大平叹了口气。

王家兄弟含泪张嘴，看向前面的父亲，喉咙却甚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们跟父亲一样抚了抚麻敏儿的脸庞后回身而走。

“是啊，王……麻家小娘子，天亮太阳升起前，树皮、枯草尖上有露水，能解口干。”

“祖父……救我……”

伸开已经干裂缝的嘴，“大……哥……，我……不可了，你们走吧！”

王齐风双眼直直的看向火线。

郭李氏走在人群前面，悄悄看了眼王家大兄弟，只见他低头而走，侧脸枯黄死寂，叹了口气，托了托手中小娘子，两腿吃力的朝前挪着。

“敏儿……你坚……持一下……”王大郎体力透支，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澄明的月色下，王齐风的面色惨白干瘪，如此热的隆冬天里，他只觉浑发凉，“不……不……，我承诺过娘子，要把孩子们带大成人，一个不落的，一个不落的……”

“哈哈……”胡解差一手按刀，一手捋头，大笑着走到王家属人跟前，“从速上路，不想走的，给我抽。”

“叫，我让你叫！”解差鞭子没头头脸的抽上去。

郭李氏愣了一下后顿时抬脚根了上前，怀中的悦儿伸出头，朝前面地上的姐姐看过来，不断的抹眼泪，四岁的她也认识到灭亡是甚么了。

“是啊，叔，前几天，我和娘差点碰到吃人的流寇，我们从速跟上前面的官差。”想起几天前的经历，郭大平心不足悸。

也不知走了多久，夜幕来临了，阴沉星空，一望无垠，除了枯枝败草，就是他们这群人了，大夏天连个蚊子都没有。

“悦……”

王齐风与郭李氏落在前面，看到前面孩子们倒在地上，赶紧奔过来，“咋了？”

王齐风双手锁在枷里，摇摆的身子直喘粗气，听到郭李氏的话，不知觉的朝前押后的解差们看畴昔。

“爹……”王悦儿瘪嘴哭了，窝在郭李氏的怀里却没有动。

王齐风抬起沉重的双臂，“悦儿，到为父这里！”

“露……水？”

陈黄氏带着自家孩子一脚轻一脚重气喘八哈的来了，边走边喊了一句，“郭家的，你还不跟上，如果被强盗、流寇抓住，谨慎他们吃了你。”

……

麻敏儿歪头看向他们分开的方向，不一会儿，这些人就融入到夜色中再也不见，她深吸了口气，转过甚，直仰看向通俗的星空。

人群垂垂远去，断后的解差走上前来，看了眼，叫道：“能走的从速走。”说完，也不管王齐风是放逐犯，径直朝前走过。

“夫君……夫君……救救智……”

王齐风麻痹的双眼转向女儿，蹲下身子，伸手抚了抚她的鬓角，就在麻敏儿觉得他会说甚么时，他嚯一下直起家子大步向前。

“嚎甚么嚎……”中年男人狠狠甩了自家女人一句，木枷上的手青筋直冒。

“敏……敏儿，你怎……”王大郎吓得大呼，可饥喝让他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郭大平搀着弟弟的手朝地上看了眼后也抬脚走了。

“祖母……”

“不要打我家小郎君，不要打……”

夜空下，人群麻痹的走着，倒下去的人，能扶起的持续走，扶不起的就长眠于此了，连个尸都没人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