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淡妆浓抹总相宜[第1页/共3页]
她情不自禁地想,路小山,你的身上到底藏着甚么奥妙呢?
“这是母亲年青的时候。”不知何时,庄妙融也走到灵越身边,悄悄地看着画像,透暴露极幽深的目光。
灵越和路小山重视到他的非常,齐声问道,“庄兄,你但是不舒畅?”
灵越环顾四周,见花厅内里的陈列也是样样独具匠心。俄然,墙上挂的一幅画吸引了她的目光。
本来那花厅非常隔阔,有一半延长到户外,大片的蔷薇从屋顶垂落下来,流光溢彩,如同一道道瀑布。地台上铺了几方软席,设了桌几。庄公子号召二人在蒲团上坐下,亲身洗手烹茶。
那是一幅三尺来长,一尺来宽的画卷,上面画的人儿还是庄夫人,她身着浅浅的绿罗衫,鹅黄的百褶裙好像折扇普通散开。一头闪着亮光的乌发绾成一个松松的堕马髻,眉眼之间,少了绣楼画像时的明艳,而是多了几分清风明月般的温婉。她低眉垂首,十指纤纤,正在手抚瑶琴。画的左下角还是题着那句诗: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落款日期乃是龙嘉十四年。
庄妙融的脸上闪过庞大之色,“母亲甚少到我的弦月居来,这幅画,她大抵向来都没见过。”
却听得路小山点头晃脑吟哦道:“禅窗丽午景,蜀井出冰雪。座客皆可儿,鼎器手自洁。金钗候汤眼,鱼蟹亦应快。遂令色香味,一日备三绝。报君不虚授,知我非轻啜。”
明显是一个流落江湖的荡子,却熟读诗书。看他现在品茶,一举手,一投足,高雅至极,比之庄妙融,涓滴不减色。
灵越点头称是,心中却惊奇这幅画像衣裙用笔精雕细刻,非常判定,到了他最正视的五官,却反而游移不定,非常游移。
又有几树浓烈的黄花,装点在屋角廊前,映着廊下的流水潺潺,起承转合,皆可入画。
“还好……”灵越轻舒了一口气,嫣然一笑,这笑容正像是春季的花朵,使天下规复了芳香,暖和。
灵越悄悄算了一下,看来差未几是十五年前了。
灵越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面上微红,不由瞪了他一眼,正要反唇相讥,只见他如黑亮的眼眸里闪动着明朗的笑意,灿如骄阳,令她俄然心软,只得悄悄哼了一声,持续跟在庄妙融身后,沿着曲盘曲折的游廊,走进一间花厅,面前顿时一亮。
灵越耳根微微发烫,转过脸去。
灵越听到庄妙融之语,悄悄替他难过起来。她垂首,望着那一壶茶水,盈盈笑问:“你烹的茶但是仙霞化龙?好香!”
“想不到尊师这么风趣,想必必然是一名世外高人吧?”庄妙融早已看前程小山身上工夫不错,却不知来路,用心扣问。
路小山端起茶杯,红色蒸腾而上的茶雾,袅袅随风而转,将他的面庞映照得闪动不定。
“这幅画乃是家父归天之前所作……”庄妙融的眼睛暗淡下来,“这是他画的最后一副画了。”
庄妙融明朗的声声响起,“小山兄,一向是在江湖上行走吗?”
庄妙融目光明灭,“昔日苏东坡学士任杭州知州时,诗友毛正中赠以仙霞山茶,苏学士咀嚼过后,赞不断口,曾回诗一辅弼赠,恰是小山兄所吟之诗,《谢赠仙霞山茶》。 想不到小山兄对诗词也如此熟谙,出口成诵。”
庄妙融淡淡浅笑,却掩不住眼中一丝而过的失落,“我也是这么想,就不再多此一举了……”
乌黑的墙壁,青黑的屋檐,人间最单调最极致的色彩,却搭配成最简朴天然的丹青。
灵越好像赏识一幅曼妙的画卷,不觉慢下脚步,看得怔了。
那股刺痛又消逝了,他忍住头中的晕眩,“还好,只是一时头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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