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以彼之道[第1页/共4页]

“事关暗血阁十五条性命，孤……不得不动刑。南嘉，你不会怪孤心狠罢？”巫王虽是在问，眉宇之间，却阴沉得短长，明显余怒未消。

巫后凤目低垂，看不清容色，再开口，已微露惶恐：“臣妾不敢。”

禁室内，特地设了长案，早有内侍将垂文殿内告急待措置的朱简都搬到结案上。案旁，站着一个血纹缁裳的男人，腰间缠着长鞭，脸上戴着轻浮的墨底血纹面具――恰是暗血阁的刑使金乌。

巫王将她的手握紧几分，扬声叮咛一名掌管禁室的老内侍：“让世子复苏复苏。”

“不过是死了十五个影子，还远远抵不上巫国世子的两条腿。”

九辰将脸贴到臂上，用力抹掉嘴巴上的血迹，才若无其事的转过甚，黑眸冰冷的盯着那老内侍。

巫后木然的转过甚，凤目如水，幽幽的望着巫王，似怨还嗔：“本来，王上还是思疑臣妾。”

九辰扯了扯被撕破的嘴角，暴露一个奇特的弧度，还是倔强的直视巫王。

巫后有些入迷，在畴昔的十六年里，面前的少年，向来都是桀骜不驯、毫不害怕任何事情的。但她还是不会心软。她曾以性命发誓，他们带给她的统统屈辱，她都要更加讨返来。

巫后走回案后，含泪请罪：“是臣妾教诲不周，他才如此冥顽不灵。”

浓墨般的玄色，沉堆积存在半空，难见微光。巫后一夜未眠，草草理了番妆容，便由内侍引着登上了青凤辇。

此次，老内侍换了方向，抡起长满粗茧的厚掌，对准九辰另一侧脸，就要落下。

巫王幽深的墨眸已沉到冰点，他面似寒霜的盯着面前的少年看了好久，俄然嘲笑：“是孤过分离软，让你连端方都忘了！本日，孤偏要磨掉你这身野性！”说罢，他淡淡叮咛：“传杖。”

那老内侍见状，面无神采的近前，扬起手臂，狠狠一记耳光，将已经衰弱不堪的少年打偏到了墙上。

九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指还是抓着铁链，浑身颤栗不止。任何一个轻微的触碰，都能让他悄悄颤抖。因此，当巫后伸手抚摩他侧脸时，九辰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待看清来人是巫后，他偏过甚，避开她的手，声音沙哑，虚不成闻：“对不起，这里有些冷。”

“一个父王不会体贴的人。儿臣承诺过她，毫不泄漏她的姓名。”

巫后强颜欢笑，心底满盈的，是前所未有的悲惨。她犹记得，昔日，在巫山，在神女树下，他固执阿谁红衣少女的手，将每一片碧叶都画入纸中，只为求那少女明眸一顾。而当她不顾颜面的缠着他，巴望他亲手传授她绘画时，他却拂袖而去、不屑一顾。现在，他当着她的面，一边用最残暴的科罚，折磨她的孩子，一边却软语温存的要主动教她描画山川人物。

巫后的神采公然惨白了几分，呼吸一瞬呆滞后，她丹唇之上，却还是绽放一抹端静笑意：“臣妾服从。”

说罢，巫王扫视禁室内一干人：“你们都是先王正视的白叟，最懂分寸。这几日，替孤管束好世子，让他细心检验！”

她晓得，再多呆一刻，她便会被他逼疯。

过了会儿，便有等待在外的垂文殿小内侍出去取走了批阅好的朱简和副简。巫王沉吟半晌，倒是命人将整套的画具搬了出去，另展新简，挥袖泼墨，耐烦得教巫后描画远山烟水。

“咔嚓”……骨头断裂声，乍然撕破沉闷的氛围，老内侍已被九辰一脚踹翻、踩在地上，以伸直的姿式扭作一团，抱动手臂惨叫起来。

恭候在外的三名老内侍立即提了个大木桶出去。桶内，是用盐水泡制的各式藤杖。

巫王复睨了眼地上的少年：“孤能够不究查你到浮图岭的所行所为，也能够不问你目标，但孤必须晓得，是何人将那十五个影子挂上了文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