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山藏深[第2页/共3页]
季礼浓眉紧皱,道:“王上是有所不知。三年前,这混小子为了顺服那只号称「戈壁之王」的枭鹰,竟然不顾军令,私入剑北之北的荒凉地带,去射杀那只枭鹰的夙敌「黑雕」。为了此事,我打了他一百多鞭子,将他在营门口吊了五日五夜,都没能让他服软。当时,他才不过十三岁。而此事,不过是他所犯下的无数混账事内里的一件,思及此处,臣便心寒背冷。为了一只牲口,便乖戾背叛如此,臣实在不敢让他持续留在王上身边。”
晏婴正要去替九辰清算起竹简,俄然想起巫王警告,便只能生生忍住。
晏婴看着九辰模样,对压着的伤口浑然无感,猜想他是真的有些病了,便去殿外寻了个小内侍,让他送条被子和一壶热茶过来。
盗汗,一滴又一滴,顺着他的额角流下,落了满案,他却只顾着埋首疾书,浑然无觉。
次日又值早朝。天气蒙蒙亮时,晏婴便带着数名内侍,备好衮服龙冠,赶去章台宫奉侍巫王起家盥洗穿衣。
阿鸾接过竹条,大是猜疑道:“你是说,神女枝藏在这内里?”
晏婴诺诺起家,不敢随便出气。
简上,江山绚丽宏阔,笔锋若隐深藏,细线勾画出川流走势,密致疏拓。
季礼顿了顿,以额触地,声如洪钟:“臣要求王高低旨,遣黑云骑主帅九辰回剑北。”
南福立即颤抖了一下,满脸都是语重心长:“公子可别再燃烧了,若再让老爷给咱逮着,主子这条小命只怕就得还给爹娘了。”
说罢,他走进房中,提笔写下一支竹条,久久不语。
南隽踱出房门,捡起竹简,紧紧握于掌中。
南隽蹙眉:“殿下昨夜未归?宫中也无人传信么?”
巫王似是想到了甚么,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巫王穿戴结束后,与巫后道别,刚出章台宫,便问道:“世子现在那边?”
阿鸾后退三步,将竹简展于胸前,等他决定。
孟梁顿时愁云满面:“殿下昨日朝晨便出门去了,直到现在,都没返来,老奴正担忧呢。”
阿鸾背起手,道:“如果怕趟浑水,以少族长的心智,岂会接我这单买卖?”
巫王摇首,道:“恺之治军一绝,练兵有方,若说这天底下有你治不平的兵,我可不信。”
南隽动了动早已麻痹得没有知觉的双膝,缓了好久,才吃力的扶着南福起家,道:“给我备顶肩舆,我要出去一趟。”
南隽发笑:“端方是死的,人是活的。事关两国求婚,这趟浑水,端木族一旦涉入,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我不得不谨慎。”
九辰手中的笔顿了顿,在简上晕出一片墨痕。
不等他说完,巫王便冷冷打断,较着带了怒意,道:“威虎军中,孤给他定的第一条端方,就是不得以任何来由耽搁练习,特别是不能随便抱病。剑北五年,我们这位世子殿下倒真是愈发的身娇肉贵了,戋戋两顿杖子,便能病出两次,孤都替他感到没脸!奉告他,巫国需如果一名世子,而不是病秧子!”
巫王轻抿了口茶水,抬眼看季礼神采有些丢脸,便笑道:“恺之,昨日辰儿说话是爽快了一些,我倒感觉非常可贵。少年人,老是有几分意气的,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再说,让他留在宫里,是孤的主张,与他无关。”
阿鸾歪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端木一族的族训是‘只认银黄,不问是非,趋利避害,商行天下’。既然只认金银与大利,少族长方才的话,便不该问。”
经年无人居住,床架上早已结了几片蛛丝,床帏亦脏得辨不出本来色彩。晏婴点亮火烛,捂着口鼻摸了一遍,皱眉道:“殿下,满是灰土,恐怕住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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