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客忽至[第1页/共2页]

孟梁拧着股劲儿在阁外石阶上坐了半晌，左思右想，见阁内没有一点动静，终是放心不下，便去膳房重新沏了壶茶，端入书阁。

九辰半展开眼睛，声音嘶哑，道：“又有人来了么？”

“殿下，殿下，快醒醒！殿下！”

隐梅闻言，指着孟梁鼻子斥道：“如此，更是胡涂！世子年纪小不懂事，又兼病得胡涂，率性的话说了也就罢了。你倒好，一大把年纪的人，历经风波，竟被他一个孩子牵着鼻子走，连个正一点的主张也拿不定，说出去，我都替你耻辱！”

孟梁也慌了，忙去地下仓储阁搬了些消暑保鲜的坚冰到书阁，敲成小块，用毛巾卷住，敷到九辰额上。

孟梁无法点头感喟，清算好食盒，转成分开的那一刻，才听身后的少年青如自语道：“隐梅姑姑扯谎的时候，总喜好盯着她手上的碧玉扳指。”

有别于常日里的懒怠，孟梁敛起诸般混乱情感，低眉顺目，恭恭敬敬的请来人进府入阁。

九辰悄悄摇首，道：“不必如此费事。你想体例弄一些冰过来，帮我敷一下就好。”

九辰翻身朝窗躺下，并不说话。

触手处，是淡淡一层温热，已不复高烧之时的滚烫，孟梁抬袖擦掉额上盗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此时，内里再次响起了悄悄的叩门之声，缓而有力，非常清楚。这一次，孟梁不敢再粗心误事，忙奔出去开门。

九辰接过那盏茶，亲身递与隐梅，道：“隐梅姑姑，都是子沂率性胡涂，您别活力了。”

一个身着青色披风的纤瘦人影立在府外，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见到孟梁出来，她微微抬首，道：“孟老，是我。”

孟梁见他醒来，又惊又喜，一时冲动，不由哽咽道：“是殿下起了高烧，不成再睡了。老奴立即去王宫向王上请旨，求王上派名医官过来。”

九辰一笑，道：“隐梅姑姑放心，这些事理，子沂都明白。”

九辰却移开目光，淡淡道：“都拿出去罢，你若想吃便吃，不想吃便扔了。”

隐梅冷冷瞧他一眼，不作理睬。

孟梁见九辰只是盯着那些糕点，并不动口，便道：“老奴去膳房熬些粥，弄两个平淡小菜，殿下先吃块糕点充充饥。”

九辰见状，道：“隐梅姑姑不要指责梁伯，此事，是子沂的主张。”

那只手蓦地一滞，好久，一个声音和顺的在他耳边响起：“殿下，是我，隐梅。”

甜睡当中，九辰感受本身如同溺水之人，在翻天卷地的海潮中漂游沉浮，耗尽统统力量，却抓不住一根浮木。迷含混糊当中，有一只冰冷如玉的手重柔的拂过他的额头，替他遣散炎热酸痛，似东风化雨，温馨难言。

孟梁本就理亏，被她咄咄逼人的语气说得老脸臊红，垂首不敢言语。

熬到日暮时分，气候终究风凉了很多。孟梁翻开窗户，放些冷风出去吹散阁内遗留的暑气，然后取下九辰额上的冰和毛巾，试摸温度。

“这――”孟梁非常难堪的看着那两包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道：“老奴尚未叨教过王上旨意，老奴担忧，万一王上――”

隐梅点头应下，翻开食盒底层，取出两包药草，递给孟梁，道：“这是退烧化炎的草药，你定时煎了，给世子服下。”

孟梁喂了他一些白水，又遮了遮日光，便心神严峻的守在榻前，按期为他换冰喂水。

九辰吃力展开眼睛，盯着那抹如同青花幽幽绽放的青色丽影，喃喃唤了声：“母后。”

九辰顺手捡起一本《列侠传》，翻了几页，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畴昔，再醒时，天气已经黑透，一弯弦月正隐在云层当中，光冷凝霜。

九辰冲孟梁使了个眼色，孟梁仓猝倒了杯茶，捧到隐梅面前，嘿嘿笑道：“阿梅，都是我的错，你就别跟我普通见地了，快喝杯茶，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