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炉前传 第十三章（夺命）巨祸旦夕倏又至[第1页/共8页]

黑衣坛主喝道：“都给我去死吧！”两只前足齐出，如铡刀般落下，迅捷无与伦比，顿时插进胡不为的肩头和赵氏后脑。胡不为面前一黑，再抵受不住，再喷一口血，眼睛闭上，终究垂垂止了声气，贰心中有万般不舍和气愤，有万分哀思和悲切。想复兴来帮老婆拔去头上的利足，想为老婆抹去脸上血污。但是，再不能够了。

那伸出长索的黑衣人见流云跪倒伏下，身下鲜血汪成一片，猜想他已毙命。便收了古怪兵器，向那白须老者道：“坛主，部属不查，让这羽士轰动八祖，请坛主恕罪！”另一黑衣人也躬身道：“请坛主罚责！”那白须老头哼了一声，道：“罢了！你们去搜搜他身上，可有甚么宝贝，如果找到好东西，教主欢畅了，大师都有功。”二人恭声应对，走到流云身前摸他背囊。

赵氏的肚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秋去冬来，气候一每天变的酷寒，下过几场大雪，春节又到了。她已怀了八月身孕，俗说十月分娩，眼看着过完春节，就该筹措着接生婆来替她接生了。一家四口半人其乐融融，都为这即将到来的小生命感到奋发。特别是屠夫，一早就买了大堆棉衣棉裤，并绣花小球鞋，要给外孙穿。老头子还殚精绝虑，拟了一篇练习外孙的打算，让胡不为书了下来，挂在厅堂内。这些练习课目官方多有传播，老头子倒记的清楚，全列了条则，不过乎劈柴扎马，勤练菜刀，又甚么担水潜溺，弓射骑术。还兴趣勃勃到汾洲寻武师，请教拳脚技艺。世人任他老来疯，也不说他。

那人目眦欲裂，却料不到这鄙陋胆怯的乡间骗子竟然有此手腕，只痛哼了一声，待要求救已然不及，瞬息间雾气翻滚，身材又被反噬淹没，和圆木普通化成了浆液，从马背上滴下，滴滴答答落到土中来。

一根黄褐土柱在赵氏身边冲天而起，中转长余，粗逾饭桌。顿时将上方的一人一马都顶到空中。这冲力极其庞大，马匹经受不住，膨大的肚子被击的扭曲变形，悲嘶一声，口中喷出血来，当场毙命。那坛主却没受伤，只是事起仓促，不免着慌。他在马尸上颠簸了一会，飘然落下，身形转折轻灵，如一片叶子在风中舞动。

那乌黑之物冒出白浆，在地上扭曲扑腾，便如蛇虫普通。这下变生肘腋，大家都惊呆了。圆木凄声惨叫，从顿时跌落下来，不住扭曲，身上咝咝之声不断，腥臭的白雾从满身窍孔急喷出来。

这一日又下了一场大雪，外出不便，胡不为召了家人到堂中坐下，要演示舞火术。老屠夫传闻半子又有好杂耍，甚是卖力，帮着在屋中搭了干柴，摞得老高。胡不为对劲洋洋，叮咛老婆岳父母大人边上躲好了，从怀中抽出一张火符来，道：“这火符是高深术法，学到极深处，便是烧掉一座林子，毁成白地都不在话下的。亏的我日夜勤练，才有本日所成。嘿！如果普通人来学，猜想也不能学得如此等闲。”自吹自擂了一阵，口中喃喃有词，倒是遵循经籍上 ‘咒篇’上的催火明咒来念，他记心甚好，这累日来日夜攻读，倒尽记着了内里拗口古怪的咒法。催火明咒是增加火术能力的，胡不为不知是否有效，但既然要演舞火之术，念这咒法天然对症。

一通甚么 “丹书紫字，以镇六宫。内化金由，外降飞龙。琼舆羽盖，玄张轩昂。云骑来迎，四会八通。七曜紫景，悄行太空……”的咒语念完，胡不为便将手臂颤栗起来，右手持符，虚成鹤嘴，按着书中所言顺反各转了三圈，左拇指又掐住中指指根，口中喝一声 “燃！”，那符公然听令，暴燃开了，旋出两朵小小火花来。只是燃的不是处所，将胡不为的手掌给点着了。胡不为 ‘嗷！’的一声，跳将起来，鼻涕眼泪尽出，忙不迭缩手，将手拿到嘴边不住吹气。那手却已被烤红了一片，跟红烧乳猪类似。赵氏又气又乐又是心疼，站起来回到房中，拿出备好的獾油给他搽上了。待得清算伏贴，再看空中，那两朵小火苗早旋成十几朵了，悬在柴堆上，围成一个碗大的小圈不住盘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