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永安二年(公元529年)- 秋[第2页/共3页]
贺楼齐笑着说:“他才不肯意趟这浑水――勤王吧,他如何情愿拿本身的兵马去填那四周八方涌过来的尔朱氏;跟着尔朱氏做乱臣贼子、捧着尔朱氏称帝么?他更不肯意。干脆一走了之,在内里静观其变。”
――尔朱荣,谁放心他?就算现在都靠着他顶着魏的江山,可他在河阴大开杀戒,早已扣定了乱臣贼子嗜杀成性的帽子。再说尔朱氏本是羯人,残暴贪婪粗鄙不堪,不读诗书也不懂礼节,向来被已经汉化的鲜卑人看不起。谁能包管他们尔朱氏一旦篡位胜利不会在洛阳又复制一次“河阴之变”?
而我的心上人,正在那边。
“我不是怕。我有点担忧至尊。”也不知是对他说,还是自言自语。
万俟丑奴……我模糊记得这个名字。年初时尔朱天光和贺拔岳一同入关中弹压他的叛逆,听身边这些军人提及过,宇文泰也跟着贺拔岳一起去了。也不知他现在到了那里。
早早就看不见了,我却一向看着他拜别的方向,仿佛他下一刻就会从那片暗澹的浓雾中走返来。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我问。都走了这么远了,都没有人奉告我这一行人要去那里。
“娘子你有所不知。尔朱荣固然死了,但洛阳的周边目前还都在尔朱氏的节制当中,北边是尔朱兆的地盘,东边的徐州由尔朱仲远掌控,西边关中地区是尔朱天光的。他刚灭了万俟丑奴,现在兵锋正利。尔朱荣一死,他们必奋力一战以保全族性命。若都攻向洛阳,你觉得凭至尊手上那点禁军能守得住?洛阳如果陷在尔朱氏手中,任凭我几个本领再大,也没法保得娘子全面了。还是趁早阔别这是非之地。”另一个军人贺楼齐侃侃而谈,胸中尽是天下之势。
他跟着独孤公子多年,嗅觉比旁人活络很多。既是他说环境危急,那必是非常危急了。
他站在我的面前,两步远,看着我。目光那么和顺又垂怜,对我说:“别怕,我很快就遣人来接你。若我不在这段日子洛阳有变,他们都会誓死护着你。”指着我身后的十来个军人。
曹髦虽死,但不负曹氏的血缘,不负魏武帝生前征南逐北一统中原的壮志,不负曹氏先祖的英魂。
还需再过几个月才气遣人来接我。
但是天子筹办刺杀尔朱荣的动静竟然已经在洛阳城内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传闻他对中书侍郎温子升说:“吾宁为崇高乡公死,不为常道乡公生!”
这洛阳,又将再一次沦亡了。
不由为这位年青的天子捏把汗。
传闻中书侍郎邢邵得知动静,已经半夜离城直往东狂逃而去了。
那日我扮作男装带了两个侍卫出门看看,发明竟有一些富户也在仓促忙忙清算产业,急着要出城避祸。
这第三次,统统人都以为他是来要皇位的。
他那双眼睛总在我脑筋里闪,想起来就心不足悸。
连同殿外等待的尔朱荣的宗子菩提和其贰亲信也尽被伏兵所杀。传闻是当场砍为肉酱,连脸孔都辨认不清,只成了一堆血肉恍惚的残肢断体。
尔朱皇后产下皇子,天子在殿上埋下伏兵,宣尔朱荣进明光殿。比及尔朱荣发明伏兵,上前想威胁持天子的时候,却没想到天子的膝盖上横着一把剑。
我噔地一下从躺椅上跳了起来――
而留在北方的其他族人,又会好到那里。
我仓猝奔出去,见彭武一脸焦色等在内里:“如何了?至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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