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绸缪(四)[第1页/共3页]
“你从那里来,到底如何回事?河阳军呢,河阳军去了哪?”韩重赟听得满头雾水,皱着眉头诘问。对方身上尽是血迹和泥浆,一看就是突破了重重险阻,才幸运到达自家虎帐的。可怀州属于河阳节度使孟景玉的地盘儿,底子不归武胜军统领。如果未经朝廷准予就冒然越境剿匪的话,不管是输是赢,过后恐怕都会惹上一身费事。
当值的百人将不敢怠慢,从速命人将已经累散了架的信使们搀扶起来,连拉带扛送到中军。当见到了韩重赟这个正主,信使们哭得愈发清脆,趴在地上,头如捣蒜,“韩将军,韩将军拯救啊。怀州,怀州城被山贼给包抄了。城中父老乡亲,城中父老乡亲,再不救就全完了!”
韩重赟接过信,与杨光义两个站在一起,几次检视。字是标准的颜体,固然是匆急间写就,遣词造句却非常工致。包含怀州这边的环境告急程度,求虎翼军出兵的来由,以及出兵后的粮草赔偿等诸多题目,都写得清清楚楚。让人一看,就晓得写信的人是熟谙宦海法则的积大哥吏,而不是哪个山贼草寇麾下的师爷临时冒充。信的末端,则有河阳节度使孟景玉之子孟元郜的亲笔署名画押,上面鲜明盖着河阳衙内亲军批示使的官印。(注2)
也有个别绿林綹子不信邪,非要仰仗熟谙地形之便,称一称虎翼军的斤两。最后成果,毫无疑问都以他们的惨败而告终。韩重赟和宁子明等人固然幼年,却涓滴没有被接连而来的胜利冲昏脑筋。心中牢服膺取出征前常思的叮嘱,宁肯放弃快速取胜的机遇,按部就班地稳扎稳打,也不给敌手留任何可乘之机。凭着自家在补给、设备、兵力和道义等方面的诸多上风,将敌手们硬生生一个接一个压垮。
“这么狠?!你们能肯定来的就是匪贼么?中间不是有甚么曲解吧!”韩重赟眉头跳了跳,本能地感觉此事过于蹊跷。
注2:衙内亲军,节度使的亲兵步队,普通由成年宗子担负都批示使,称为衙内军,或者衙内亲军。久而久之,衙内一词,及专指初级武将的儿子。如被林冲痛殴的高衙内。
注1:此为史实,刘知远依托“群众战役”手腕逼得契丹人北返,但后汉的团体气力却远不如辽国。是以对位于汉辽两邦交界处豪杰,都死力拉拢。而辽国因为内哄,临时没法再度倾力南下,也采纳一样的体例,向边疆上处所豪杰示好。有个叫做孙方谏绿林豪杰,先被辽国封为节度使,却不肯受辽国调遣,再度弃官入山为匪。然后又趁着辽国北退,抢了一座空城归汉。旋即被刘知远封为义武军节度使。此人厥后官运亨通,身后被赐封太师。
眼看着敌手越来越弱,本身这边越战越强,众将士内心垂垂就有了几分懒惰感。都感觉照目前如许下去,或许用不了三个月,大伙就能将泽州境内统统盗匪犁庭扫穴。然后便能够回到府城当中,好好过几天安宁日子。谁料,还没等大伙想清楚,手中的赏金到底该如何花,几匹快马,却流星般闯到了虎帐门口。
“杀人屠村?”韩重赟的手一紧,腰间佩刀被拉出了一大截。太行山中的匪贼固然作歹多端,等闲也不会将一全部村庄的百姓斩尽扑灭。敢采纳这类酷烈手腕对于百姓者,要么跟怀州孟家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要么是毫无人道的化外蛮族。而眼下不管契丹人、吐蕃人还是党项人,跟怀州都隔着数千里之遥。
六千兵马不算多,但比起太行山中九成以上的綹子来,却已经称得上是谁没法招惹的庞然大物。再加上韩重赟、宁子明和杨光义三个,在大破群盗的那天夜里上,的确闯出了不小的恶名。是以坐落于太行山西侧核心的一些绿林盗窟,发明官军朝着本身开了过来,立即判定命令弃寨。带好多年劫夺来的金银金饰,领着大小喽啰,毫不踌躇地朝东方而走。要么去投奔太行山别的一侧,处于河北境内的其他绿林同业。要么干脆改名换姓,到比来新崛起的某个处所诸侯麾下谋出身。归反比来这一两个月,大汉国与辽国为了争夺河北民气,各项手腕都无所不消其极。凡是有才气占有一州一县者,甭管其畴昔干过多么肮脏活动,只要肯主动投奔到汉、辽两国中任何一方,都少不了一顶显赫的官帽。(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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